這還算熟悉的院落深府,不自覺抬頭看了看。
正午從驛站出發,如今已經接近日暮。天邊幾隻寒鴉刺破一抹淡色黃昏,這冠蓋滿京華的京城,美輪美奐的宮闕重樓,不知何處才是她可落腳的地方。
咬了咬唇,她立刻放下箱子,彎腰捂住肚子,“哎呦,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楚王府的管家一直在旁清點著,聽到她的聲音,見她著實難受,便讓一個小廝帶著她去茅廁。
下人用的茅廁也不遠,並且離正院楚王所居之地相去甚遠,府內守衛森嚴,也不會出什麼事情。她進入茅廁,假裝自己是在拉肚子,那守在門口的小廝依舊神色不改,十分盡職盡責。
她抬頭看著茅廁上頭,茅廁被一道木牆一分為二,一半為男,一半為女。可木牆上方並沒有與房梁相接,而是空出一大部分空隙。她貼在木牆上,沒聽到對面有動靜,立刻悄聲攀上去,使勁兒翻過木牆,從男廁翻到女廁,輕聲落地,找準了機會,從女廁走了出去。
進入楚王府之內,便可順利一些。可楚王府之雖然不是龍潭虎穴,可寧無憂身邊的人卻也不是吃素的。
也許是她運氣不好,剛拐入了偏院,遠遠地已經隔著水榭遊廊看見幾進幾齣的樓閣飛拱,依稀可以判定哪兒是正院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站住!”
是楚王府的守衛!
楚王府守衛嚴密,無論從空間還是時間都找不出漏洞破綻,她如一隻無頭的蒼蠅一下子鑽進了網中。
她僵了僵,撒腿就跑!
“抓刺客!”身後的人一聲令下,突然從四面八方之中,天羅地網般的守衛魚貫而出,將她團團圍住!她左看右看,最後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簡直欲哭無淚。
別人狠狠地按在地上,如同刀俎下的魚肉。
……
木梓衿的闖入,如同一粒塵埃落入了湖中,對楚王府沒有造成半分影響。納蘭賀拿著一本手札,慢悠悠朝著懿德堂而去。
懿德堂之中安靜雅緻,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只是臨窗案几上,多了一束花。那花的花瓣如龍蛇般彎曲細長,絲絲蜿蜒伸展,如無數龍蛇交纏共舞。難得是那花瓣的顏色,純淨雪白,欺霜賽雪,不帶任何雜質。
此時的寧無憂,站在窗欞前,藉著漏過窗紗的光,欣賞著這花。
“洋金花。”他聽見納蘭賀行禮的聲音,也沒多說,只是指著這花說道:“你看,我養的這花如何?”
納蘭賀看著那花,微微詫異,“洋金花長在西洋番邦之中,在天成難以養活,王爺能將這花養得這樣好,真是難得。”
“是啊。”寧無憂點點頭,“這花在天成難以養活,天成國的人也少有人知道的。的確是難得又珍貴。”他理了理那花瓣,澆了點兒水,“可惜,馬上就要謝了。”
果然,花瓣澆上水之後,雪白的色彩慢慢地褪去,攏上一層暗沉的黑黃,剛才還精神百倍的花瞬間變得如耄耋老人,快要垂死凋零。
他轉過身來,看著納蘭賀,“何事?”
納蘭賀謙遜地說道:“剛才府中守衛抓到一個可疑的人,請王爺請示如何發落。”
“府中?”寧無憂輕挑眉頭,淡然的雙眸之中噙著怒意,“這麼多年了,竟沒人能夠安然無恙闖入我身邊的?”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難道是我身邊出了奸細?”
納蘭賀微微勾唇,“恐怕不是。”他從袖中拿出一本手札,雙手遞到寧無憂身前,說道:“這是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寧無憂接過之後,他又拿出另外一個用紙包住的東西,“還有這個。”
寧無憂並沒有理會那二個東西,而是緊緊地盯著那本手札!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大家幫我捉蟲每天太忙,怕是會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