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漫天飛雨,滿眼落花,琵琶聲中,萬籟俱寂,忽然悸動如山崩,忽而婉轉如鳥鳴,忽而紛紛如飛雪,忽而如大江大河,奔騰磅礴,勢不可擋。琴音繞樑不絕,一時直覺浩浩京城,巍巍山河之中,全部只剩下她手中琵琶的餘響。
胡服舞衣,薄如蟬翼的衣衫,在她舞步之中翩飛如練,她人在鼓上作舞,卻彷彿翩躚在亭亭蓮葉之間,時而撥得蓮荷輕搖,珠落清池,時而踏動山河,動作氣勢磅礴,端莊大氣。纖腰四肢,如絲綢軟綿,翻來疊去,動作妖媚卻端莊。如飛天歌舞,如白露橫江,羽化登仙……
眾人斂聲屏氣,只覺得快要隨著那歌舞直達九天,上達天聽,下達萬民,仿若置身仙境,不敢言語,不敢動彈。
忽而,有人輕聲驚歎,抬頭間,竟見紛紛如雪般的蝴蝶,繽紛溢彩,翩飛而至,從窗戶中,從大門中,從房樑上,飛舞而來,從四面八方,上天入地般,飛舞而來,似乎是循著琴聲,被鼓上的舞姿所吸引,竟全都圍繞著鳳嬌娘,翩翩起舞,上下飛翔,竟這樣不散,讓人歎為觀止!
眾人驚歎沉醉的神色瞬間大變,驚歎與驚駭交織在臉上,扭曲又詭異。
有人按住胸口,指著滿廳的蝴蝶,大喊:“妖異,妖異!”
有人想起那日行宮中,屍體化作冤魂的異象,有人想起坊間流言,皇帝被惡靈俯身,留下預言,即將又火光之災!
霎那間,原本陶醉沉迷的眾人全部騷動起來,有人甚至想去阻止那鳳嬌娘再跳舞。
寧無憂勾了勾唇,目光淡淡的看著鳳嬌娘,卻忽然聽見木梓衿在身後輕聲說道:“王爺,剛才駙馬出去了。”
寧無憂立刻轉身看向公主身旁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駙馬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這正廳之上。
而公主臉色淡然地看著鳳嬌娘跳舞,平靜地眸中絲毫不見任何情緒。
“不用太擔心。”寧無憂輕聲對木梓衿說道:“本王已經安排了人時刻盯著呢。”
一曲歌舞罷了,眾人神色各異,鳳嬌娘跪拜在地上,將手中的琵琶舉過頭頂,看向皇帝,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民女有冤情要陳!請陛下聽民女陳情!”
皇上站起身,岑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鳳嬌娘,又轉頭看向寧無憂,按捺住內心的跌宕起伏,平靜地問道:“王叔,這女子是你從外教坊中請來的,為何她作舞彈琴,會有蝴蝶飛舞?難道……”
“陛下,這不過是這舞女博人眼球的雕蟲小技,只為為舞曲增添精彩而已。”寧無憂說道。
“是嗎?”皇帝微微吸氣,“那,為什麼有人會說,蝴蝶是惡靈冤魂所化,視為不祥?”
寧無憂起身,走到鳳嬌娘身前,端身沉肅而立,清晰地說道:“有人利用一些雕蟲小技混淆視聽,愚昧蠱惑世人,想要用妖媚蠱惑之說擾亂案情,甚至企圖陷本王於不義!卻不知,這招引蝴蝶的伎倆,不過是小伎倆而已。”
“如此一來,那行宮中的蝴蝶,並不是偶然,也並非邪異?”皇帝立刻應聲道。
“是!”寧無憂看向皇帝,“陛下,這段時間,京城發生了無數起命案,而這些命案,今日就可……”
“皇上,不好了!”寧無憂話音未落,突然有人從殿外衝了進來,“皇上,公主,不好了,公主寢殿失火了!”
“失火了?”皇帝大驚,眾人也立刻看向殿外,果然見不遠處火光沖天,煙霧繚繞,公主的寢殿火勢已經在開始蔓延。
木梓衿倒抽一口涼氣,心頭陡然一沉!先是蝴蝶,再是火災,這難道真是先帝預言顯靈?
她心頭一個轉念,而別的人更是如此深信不疑,紛紛驚駭恐懼地看著寧無憂,彷彿看著什麼妖魔鬼怪!
“瑞軒!瑞軒還在寢殿中!”
嘈雜騷動之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