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朗擔任這一職。皇帝問了寧無憂的建議之後,便同意了。
她讓小二又上了杯茶,為他斟了一盞,說道:“那我也沒叫錯,西北軍大將軍和御林軍大將軍,都是大將軍。”只不過,官降二品,其實是被貶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朗笑道:“也對。”
“御林軍,也算是皇家的軍隊,職責重大。”木梓衿再奉承了一句。
顧明朗意味深遠地看了看她,沉默不語。他微微眯了眯眼,看著對面端坐的女人,雖然端坐著,可姿態隨意,並不拘束,沒有世家千金該有的刻板,也沒有一個受訓練過的女官應有的呆滯與順從。
她用手支著下巴,又一下沒一下的喝著茶,偶爾還看看門外,想來應該是看雨是否小了些。這酒樓之中,高低起伏的說書聲和唱戲聲她似乎沒什麼興趣。
她長得並不出眾,平凡無奇的臉,就算是看一眼也會被遺忘。可不知為何,那晚亂葬崗之後,這張黃臉便時不時地浮現在腦海之中,她解剖屍體的樣子,他也不覺得詭異恐怖,反而時常回憶起她在屍體上下刀時,那遊刃有餘從容不迫的模樣來。
黃黃的臉,倒八字的眉,那雙眼眸卻如此清澈,清澈純碎,卻又帶著睿智和靈敏。讓人覺得,她小小年紀,卻又有著常人無法體會的內斂成熟。
他又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那隻撐著下巴的手,纖細白皙,指尖也是尖尖的細細的。可那膚色如雪一般,雖然有些許淡然的傷痕不甚美觀,但是那膚色與臉上的膚色茶杯太大。
這兩相一對比,就會讓人覺得——她的臉實在是太黃了!
他心頭不由得有些疑惑,目光又微微遊弋,朝著那女官府交疊如荷葉般的領口之下看去。那隱在衣服內的膚色,一定才是最真實的。
微微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到。她支撐下巴的手臂,剛好將那纖細的脖子擋住了。等他再想換個位置和角度繼續看時,她已經轉過頭來了。
“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呢。”她說道。
“嗯?……嗯。”他似乎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微微頓了頓才反應過來。
“紅線姑娘,我心裡有個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他蹙了蹙眉,說道。
“直接叫我紅線就可以了。”她笑道,“將軍有什麼疑問,不妨直說。”
“那晚,你對我說你的那些工具,都是祖上所傳,可是真的?”他問道,又微微垂眸,端起茶輕輕地喝了一口。
“當然。”她不假思索,“只不過家傳的只是製造的技藝和方法,並不是那些東西。若那些工具都是祖傳的,可早就生鏽不能用了。”她又想了想,說道:“只是後來,我母……後來,我覺得有些工具用起來還是不方便,所以又改動了不少。畫了圖紙,特意讓鐵匠打造的。”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他深深地看著她,微微眯了眯眼,說道:“為安全起見,還是奉勸你一句,那些東西還是不要讓人看見為好。”
她一愣,立刻點點頭。那些工具,大部分還是後來懇求了寧無憂找人打造的。她原本的,早就留在宜水鎮了。如今宜水鎮的家已經被查封,就算想拿也拿不到了。
何況,她曾以宦官的身份出現在京城時,那些工具被寧濤和寧浚見過。她當然不會將這些表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拿出來。
只不過,顧明朗提醒自己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他……
她立刻警惕又不安地看著她。
“你不要多心。”他笑了笑,“大成國刑律之中雖然命令,若是經得刑部和戶部的同意,倒是可以解剖屍體的,但是,你上一次這樣做的時候,可沒有經得同意。你這樣招搖的將那些東西拿出來,怕是會惹是非。”
原來如此,她蹙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