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的字,兩種字型似鑲嵌在那張薄薄的紙上,相互映襯著。“你父親喝了你親手熬的藥才中的毒,那麼下毒的機會,定然在你買藥熬藥的時機裡。而韋少鐸,如今還不知他吃了什麼喝過什麼。所以,如何下毒,何時下的毒,還很難解。”
“我父親的藥,是我親自熬的,若是有問題,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碩的篤定,卻依舊有些半信半疑。
寧無憂又翻開新的一頁,慢慢地落下筆。隨後又是微微一頓,“牽機藥一般以液體的形式出現,最常見的是酒,只需一滴,無色無味,但是……”
“但是什麼?”木梓衿急切地問道。
寧無憂合上手札,將筆收好,“看來我回去得再查查。”他微微一笑,將手札放在袖中,“走吧,我們回去。”
她點點頭,院中清風微微,吹來淡淡的香火氣,她嗅了嗅,“這國子監裡還有人供奉香火嗎?”
“倒不是。”寧無憂抬頭看了看,目光投向國子監中央的一處殿宇,“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供奉的自然是孔子聖人,國子監中央,有個聖人殿,平日裡有不少監生會去那裡焚香祈福。”他帶著她往外走,“從這兒出去正好經過聖人殿,不如去看看?”
國子監之內處處雅靜幽然,樹葉婆娑,鳥語花香之中,間或能聽到朗朗的唸書聲。木梓衿一路跟隨寧無憂而走,他一路為她說著目光所能及的風景。洗硯池,勤學亭……或者為她講講學生和夫子之間的道。
國子監正中央,聖人殿端正肅然,雖然不華麗奢靡,但貴在神聖肅穆,前來這裡的人個個懷著崇敬之情,不敢褻瀆。
正殿之中,孔子的畫像拱手而立,面帶慈和笑容。案几之上一座香灰壇之中,香灰依然堆滿,期間還插著無數的香燭。
此時正是教學之時,前來這裡的人不多。木梓衿與寧無憂剛一到時,幾個監生正好從裡出來,監生門退到一旁讓了路之後,木梓衿與寧無憂才一同進去。
一進殿,便見一人雪衣直裾,靜靜地站在孔子畫像之前,背對著正門。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寧無憂與木梓衿,臉色一變,立刻躬身行禮,“見過王爺。”
“免禮。”寧無憂微微點頭。
沒想到會再一次在這裡遇到謝長琳,木梓衿的目光飛快地從他身上掃過,隨後又落在那香灰壇中。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緩緩地燃燒著,火苗漸漸熄滅,似乎是快要燃燒盡了。
她連忙走過去檢視,與謝長琳擦身而過時,他飛快地轉身看著她。
木梓衿低著頭,拿起幾支香,點燃。目光看著壇內的火。火苗已經將一張薄薄的紙吞噬燃燒完畢,黑色的紙灰依舊完整,卻看不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謝長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寧無憂也走到木梓衿身前,目光也落在那張燒盡的紙上。那張紙,著墨的地方顏色依舊比其他地方深一些,依稀可以辨別出上面寫了字。
“他為什麼要燒了這張紙?”木梓衿心頭疑慮重重,“這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看了看,斷斷續續地念了幾個字:“謝郎……旨……還……珍重……深兒……”
“這無法辨別了,但是,可以知道,這是一封寫給謝長琳的信。”木梓衿很是急切,“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拿出袖中的手札,從裡面撕了一張紙下來,慢慢地沿著那紙灰下方輕輕地將紙灰整片託了起來,隨後鬆了口氣。
“我認識一個會造紙裝裱的師傅,他對各種紙都很有研究,或許給他,他能想辦法將這上面的字重新現出來。”寧無憂小心翼翼地將紙上的灰託著,“走吧。”
木梓衿看得心驚膽戰,若是一陣風吹過來,那紙灰就灰飛煙滅了。好在這信紙質量似是不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