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遭到破壞已經很不幸了。”她一邊縫合,一邊說道,因為皮肉較厚,她得用力,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吃力,“讓死者身體破爛的下葬,太缺德了。”
顧明朗輕笑著點頭。
“其二,”木梓衿繼續說道,“若是他的家人來領屍,發現自己家人身體都不完整,肯定會傷心。”
顧明朗勾唇,淡然地看著她,目光欣賞又激動。
尚書令大人的屍體,木梓衿也解剖了,只是尚書令大人在墜落時,面部朝下,整個身軀幾乎燒得爛肉模糊,腹腔也破裂,其中臟器露出來,也差不多腐爛。木梓衿勉強從爛糊糊的臟器之中辨認出胃部,再從胃中取出食物殘留,依舊放進木盤之中收好。
木梓衿看著屍體之上本就被燒得零零碎碎破破爛爛的衣服,又小心翼翼地將衣服剪下來大半,放進木箱之中收好。
顧明朗不解地看著她,“這是為什麼?”
“將軍或許沒有看到那日太傅與尚書令大人的情形,但是想來也聽京城之中的人說過了。”她拿起白布,將屍體蓋好,“他們周身突然自燃,兩人瞬間被烈火焚身。”
“聽說了,”顧明朗微微眯了眯眼,“京城坊間之中,都在流傳那是因為先帝顯靈,將冥火降到了太傅和尚書令的身上,以此示警。”他抬眼看著她,“難道你認為,那自燃的火有蹊蹺。”
“當然,”木梓衿十分的篤定,京城之中的人或許不知道人體自燃的原因,但是她太清楚了。而與她一起經歷過昭陽公主駙馬案子的那些人,也再清楚不過了。
這樣的小伎倆,也只能偏偏那些對鬼神敬畏的人而已。
顧明朗沉沉地看著她,冰房之中,光影闌珊流照,淡淡的映在她的臉上,將她略微疏淡的神色勾描得柔和起來。
驗屍完畢,兩人一同出了京兆府。
“可有發現?”顧明朗問道。
木梓衿搖頭,“我目前只是有一個猜想,卻不想確定,”她抿唇,看著他,“所以,我要回楚王府,去找賈大夫。”
顧明朗臉色微微暗沉,唇微微抿著,鋒利清晰的下頜輕輕地繃著,並沒說什麼。
木梓衿埋頭往外走,把披風褪下,還給顧明朗。
她急切地想要回楚王府,他如何看不出來?她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走了。”
“等等,”顧明朗叫住她。
她腳步一頓,心頭微微一沉。
他走到她身側,將披風給她,“帶著披風,最近……天很冷。”頓了頓又說道:“你……你要早些回府。”
木梓衿猶豫了一瞬,接受了他的披風,輕輕地點頭。
“我讓車伕送你,再接你回來。”他又加了一句,“這車伕跟了我許多年,功夫不錯。”
“好。”木梓衿點頭,看了馬車一眼,上了車。
“去楚王府。”木梓衿對車伕說道,車伕怔了怔,看看顧明朗,這才駕駛著馬車,往楚王府而去。
木梓衿鬆下了有些僵硬的肩膀,心情複雜。她恍然明白,自己竟不知以何種身份回王府。不過短短的時間,今夕已不是昨夕了。
楚王府的侍衛並沒有見過其他的馬車,見一輛陌生的馬車停下,警惕得體地看著,又見是木梓衿從馬車上出來,連忙迎了上來,“是姑娘,姑娘回來了!”
侍衛看起來很欣慰,也很高興。
木梓衿忐忑的心緩緩平靜,輕聲道:“是,我回來了。”
她原本就屬於這裡。
侍衛迎她入了府,她熟門熟路地穿過遊廊庭院,放緩腳步。王府之內,如往常般安靜雅緻,水榭之上清風徐徐,寧無憂常去的暖閣,門窗輕輕地關閉著,輕垂的帷幔隨風輕輕搖曳,如水榭之上瀲灩的瀾漪。
入了深秋,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