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然。她雙眼微微泛紅,輕輕地垂首,沒去看寧無憂。
“是本王該謝你。”寧無憂起身,走到她身前虛虛的扶了扶她,“若非是你,本王的侍女如今還在太后的宮中受苦。”
謝明嬈站起身,“明嬈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若非王爺以準王妃的名義將我接入府中,我肯定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寧無憂淡然一笑,轉身回去坐好。謝明嬈很快整理好情緒,靜靜地坐下。
“你告訴本王,你為何要幫我的侍女?”寧無憂問道。
謝明嬈立即將木梓衿當日與她說的一一講了一遍,寧無憂點頭,伸手無意識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此說來,你是願意站在本王這邊?可你別忘了,你是謝家人。”
謝明嬈堅定地看著他,“我雖然是姓謝,可謝家人卻沒有將我當做過謝家人。”她眉頭緊蹙,臉色沉重,眼中似積壓著怨恨,“我和我姐姐一樣,都不願意做謝家人籠絡權勢的工具!更不願意死在謝家人爭權奪勢的陰險手段中。”
“既然如此,本王需要你作證,揭發你所知的謝家的罪行,若是會丟了性命,可你還願意?”寧無憂眯了眯眼,審視著她,“你也應該知道,你如今雖是本王名義上的準王妃,可如今本王什麼都沒有,若是要想翻身的話,便只有背水一戰,解開這其中所有的謎團。可若是一旦失敗,本王,包括以本王有關的你——”他抬手指了指謝明嬈,“本王的準王妃,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謝明嬈臉色發白,最終緩緩地點頭,“我願意與王爺同心。”她輕輕垂首,雙手放在膝蓋之上,緊緊握著,指尖泛白,“我本來就一無所有,可也不願意任由謝家人擺佈和玩弄。”
“如此就好。”寧無憂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又說道:“夜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謝明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離去。
秋夜,天幕幾點星子閃爍,浮雲繚繞,平安侯府籠罩在澹澹燈光之中。
入夜一片安靜,木梓衿臥房之中寂靜無聲。她睜大雙眼,默默地數著自己的心跳。
今日顧明朗從朝中回來之後,便一直和她說話,就算無話可說,他陪她坐一會兒,也總能找到話題。他講述他在西北時的壯志豪情,將他在沙場之上的錚錚鐵骨,將他初次見她驗屍時的情形。
他語氣舒緩,講得平平淡淡,用詞也匱乏簡單,可卻很有耐心興致勃勃的與她說著。
他明顯看出她的困惑和急切,他便按住她的肩膀,輕聲說:“陪我一次,就這一次。”
她心不在焉,卻又努力讓自己停留在他的身邊。他的聲音就像西北常年經受風沙的大地,沉穩、厚重、粗糲,又曠古遼遠。他講述的事情,也漸漸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問:“若是將軍有機會再回西北?可否願意回去?”
他當時答:“願意。”
這個答案,兩人都沒有意外。
最後,他低沉遼遠的聲音伴著天色漸漸暗下來,他與她一起用了晚膳,他才被顧昭謙叫走。
木梓衿披上黑色的披風,儘量讓自己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之中,她腳步匆忙,希望快些出府。剛剛推開門,卻不想,見院落之中靜靜地站立著一道身影。
身影之後,兩個恭敬站立的侍女一人提著一個宮燈,將那人的裙裾華服照得優美神秘,燈光浮光般掠過華服瀲灩的褶皺,如精美盪漾的水紋。
木梓衿停下腳步,呆怔地看著她——謝懷瑩。
“不如坐坐吧,”謝懷瑩指著院落之中的石桌,說道。
木梓衿點頭,放下披風上的帽子,慢慢走到石桌前,謝懷瑩暫時支開侍女之後,走過來入座。
木梓衿這才坐下來,與她平視。
“我大兒子被你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