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他捏緊手中的絹帛,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將此事告知五哥……可想到母親那般惶恐不安的神色,便作罷。
既如此,或許便應如母妃說的那般,早日離開京城,離開這是非詭譎的地方。
秋雨盈盈霏霏,地面集聚的水流涓涓琮琮,難免溼了裙袂靴履。雲真公主的死亡未曾讓皇室的人有太過悲痛,皇帝知曉此事之後,只沉默了許久,似悲痛,又似沉思。良久之後,才對大理寺的人說,徹查。並以長公主之禮厚葬於皇陵之中。
木梓衿與寧無憂一同前往雲真公主府,府內清冷安靜。淅瀝瀝的雨聲,便是整個公主府唯一的送魂哀曲。
一步一步走入府內,只見府內零星的掛著白幡,禮部的人正在安排人手將府內的喪禮與靈堂重新佈置。見寧無憂帶著木梓衿前來,立刻上前行禮。寧無憂只讓禮部的人盡心盡力,便帶著木梓衿一同前往放置雲真公主遺體的靈堂。
雨水濛濛,模糊了這奢華公主府華麗雅緻的輪廓,入眼只是一片迷離如煙,朦朧綽約。
雲真公主的靈堂布置得簡單,滿目素然白幡,輕垂於地,無風不起。靈堂之內侍女小廝壓抑的哭聲沙啞低沉,沉悶的香菸讓人窒息。
由於事發突然,連公主的棺槨也略顯簡陋,但到底顧及皇家顏面,所用的木材與鏤刻皆為上乘。喪禮未興,法事為做,棺材還未蓋上。狹小的棺材空間內,雲真公主安靜平整地睡躺著。
應該是府內的人盡心盡力的收殮過,雲真公主青黑色的臉已經整潔乾淨,妝容精緻優美,若是不細看,彷彿她還是那個鮮活明媚如初初綻放的花一般的女孩兒。開心時,會興奮地跑來與寧無憂分享,無助時,會迷惘害怕,希望能依靠在寧無憂身旁。
華麗盛裝,已經換做素白單調的壽衣,包裹著她玲瓏纖細的身軀。
木梓衿蹙眉,站在棺材之外,靜靜地打量著雲真公主,一直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因何原因而去世的。
寧無憂屏退其餘人,只留下雲真公主的貼身侍女。命那侍女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侍女哭得雙眼通紅,臉色發白,顫抖著跪在寧無憂與木梓衿身前,“前日一早,奴婢與往常一樣,去公主臥房內收拾,等待著公主起床。可奴婢將所有事物都準備好了,也不見公主起身。原以為……原以為公主是要多睡一會兒,可……可直到日上三竿,公主也沒有起身的跡象。我……我不敢驚動了公主,便等了一會兒,直到公主的嬤嬤到來,這才敢去叫公主起床,可誰知……掀開床帳,竟發現公主……公主已經……”
既然如此,那雲真公主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中秋的晚上。
☆、珠胎暗結
木梓衿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你便是雲真公主的貼身侍女,浣春?”
跪在地上的侍女身體微微一縮,慢慢地點頭,“是。”
那日雲真公主發現自己的貼身侍女絡兒應擅自偷用了自己的口脂而中毒而死,想到能碰到自己口脂的人除了絡兒之外,便是這個叫做浣春的侍女。木梓衿靜靜地看著浣春,問:“中秋那晚,雲真公主可有何異常?”
“中秋?”浣春蹙眉,似是用力地回憶思索,半晌之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中秋那日,公主一直在府中,上午時,與一個從府外來的人一起過節,那人走之後,她便一人留在府內,其後……快到晚間時,她又見了一個故人……”
“故人?”木梓衿蹙眉,“可知雲真公主見的是誰?”
“奴婢不知。”浣春連連搖頭,“早先來的那個人,年紀大一些。其後來的那個人,看身形,是個男人。但是他來得很隱秘,公主似乎也並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讓他獨自入府,之後便與他一人留在院內,不許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