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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閣老來說,身前榮光已是人臣頂峰,得罪也是無妨,不過,到了如此地位,家族早已是枝繁葉茂,除非你不顧及子孫後代,否則王承恩不可得罪。只可結交,好在王承恩此人還算知曉利害。從不依仗天子寵信胡亂作為。
“原來是閣老有要事駕到,幾位稍後,待咱家通秉萬歲爺。”王承恩笑著躬身施禮道,他沒有打探是什麼訊息,他相信韓爌等人不敢欺瞞與他。
“如此叨擾公公了。”韓爌笑眯眯的拱手回禮,李標也是施禮,只有錢龍錫面目僵硬的躬身施禮。
須臾,王承恩開啟殿門,引領眾人入殿。
“臣等叩見萬歲。”韓爌、李標、錢龍錫跪拜於地。
“眾卿平身。來人,看座。”崇禎用手虛扶。
一旁時候的幾個伶俐小太監快步過來放下幾個錦凳。
“臣賀喜陛下,今日總督雲貴川的朱大人快馬飛報,日前全殲反叛之賊酋奢崇明和安邦彥以下兩萬餘叛軍,陛下,歷經八年動亂如今西南鼎定。”韓爌躬身施禮雙手呈上朱燮元的塘報。
王承恩的提點很是明顯了,萬歲此時還沒有用飯,有事快說,韓爌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呈上捷報。
“哦,快與我一觀。”朱由檢蒼白的面容泛出一點紅色,他激動的說道。
王承恩快步趨前雙手捧起奏陳返身呈與朱由檢。
朱由檢拿起奏陳,一目十行的看著,邊看邊露出微笑,看罷,他又從頭細看了盞茶功夫才意猶未盡的放下奏陳,眼裡放光的看看三位閣臣,
“幾位閣老,此番當真是好訊息,我大明終於將欲反叛自立的夷酋蕩平,此乃天大喜訊,八年的清剿今日終於告捷,天佑大明啊。”年輕的天子此刻目光炯炯,精神抖擻,一改兩年來的憋屈。
“秉陛下,此乃是陛下重用朱燮元此等幹臣之功,想朱大人被魏忠賢此等小人陷害革職待勘,致使原本進剿局面大好的雲貴陷入相持,萬歲剛一登基就將朱大人官復原職,總督三省軍務,才有如此大勝,陛下才是此番大勝的最大功臣。”王承恩跪拜於地,朗聲言道。
“好你個王承恩,愈來愈會說了,”朱由檢大笑著用手一點王承恩。
“王公公此言有理,朱大人數年前本有機會一掃叛賊,不料被魏賊陷害奪職待勘,才讓叛賊有了喘息之機,不是陛下慧眼識人,無有今日之大捷。”韓爌躬身言道,李標、錢龍錫同聲附和。
“武之望、朱燮元、袁承煥、孫承宗都是我大明能臣幹吏,受阻於魏忠賢此等鉅奸,流放閒置,乃朝野之損失,寡人不過是人盡其才罷了,不必過譽,”朱由檢笑著擺擺手。
不過誰都看的出他確是欣喜至極,祖宗的江山得復,心情大佳,“韓卿、李卿、錢卿你等明日合議一番,如何對朱大人及其麾下賞功,萬不可傷了將士之心。”
說道最後,朱由檢語氣一重,意有所指。
李標心下一寒,他當然明白萬歲這是讓他籌措錢糧賞功,這讓他萬分無奈,實在是賞無可賞啊,所有的手段都已用盡,這才勉強讓朝野運作,但是出現大災大功確實是無能為力了,唉,這是要逼瘋他啊。
所謂為國理財同一家一戶理財大同小異,不過是開源節流。
節流不用想了,萬歲登基以來已經是再三節儉,裁撤了不少宮內開銷,剩下地方開銷泰半拖欠,如何節流,那只有開源。
大明財賦來源泰半在田賦上,如今除了田賦,萬曆年間已經開徵遼餉,天啟年間就已經加徵遼餉,崇禎年間有開徵剿餉、練餉,遼餉又一再加徵。
升斗小民如今也是度日艱難,交完田賦三餉後只餘不足半年米糧,都是夾雜野菜雜米度日,只能求佛拜神保佑風調雨順,一遇災荒只有賣身為奴或是逃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