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筠搖搖頭。
宋淵渟按了服務鈴。
服務生很快就到了，兩人點的菜不多，大小姐規矩多，點的都是精緻的吃食。
宋淵渟把選單交給服務生，對孫月筠說：“你打算回去怎麼跟你媽說？”
孫月筠眨眨眼：“如實回答啊！”
如實回答。。。。。。宋淵渟深吸一口氣：“具體。”
“感覺很不錯，可以繼續發展。”孫月筠笑眯眯地說。
宋淵渟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不行。”
孫月筠撅了嘴：“為什麼不行？你我兩家知根知底，我們兩個從小也都瞭解彼此，難道這還夠不上‘不錯’的標準？”
宋淵渟嘆了一口氣：“可是我不喜歡你。”
孫月筠不說話了。
“‘不錯’不等於‘喜歡’。”宋淵渟慢慢地說，“你願意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嗎？”
孫月筠搖搖頭。
“我也不願意。”宋淵渟循循善誘，“而我，不喜歡你，所以，不可以按照家長的意思進行下去。”
“可是我喜歡你啊！”
宋淵渟的手終於扶上了額頭，他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他媽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把這尊大佛給千挑萬選後送到他面前來。。。。。。
真是。。。。。。
宋淵渟鬱結到無話可說，偏偏外面還有一個無知無覺彈鋼琴的在擾他心智，他不想多說什麼，對孫月筠道：“我的意思，你難道之前不明白嗎？”
高中三年，他都被她追怕了。不管跟她說了多少回，她都雷打不動。有時他真的想不通，幼兒園時期那麼乖順的一個孩子，怎麼長大以後就變了一個樣呢？
上了大學以後她好歹被她老媽送出國了，他得以過了四年清淨的生活，可是現在，她回來了，帶著和以前一樣執著的眼神，天真無知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產生和她一樣的心情。
孫月筠緩緩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宋淵渟覺得這樣很殘忍，可是難道他要說他有一點喜歡她？
宋淵渟簡單地“嗯”了一聲。
孫月筠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的溼意已經消散：“其實也沒有關係，我只要常常看見你也就心滿意足了。沒關係。。。。。。”
宋淵渟感覺很不忍，可這不忍又和麵對另一人時的那種心裡軟作一團的感覺很不一樣，他看著眼前妝容精緻的一張臉，抿了抿嘴唇：“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對她說，那個時候她眼睛裡全是淚，卻還是笑呵呵地扯著他的校服：“怎麼可能？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沒有辦法？”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臉上卻依舊笑意淡淡：“嗯。。。。。。我知道。”
宋淵渟感覺有點坐不下去，畢竟坐在對面的是他家世交的女孩子。從小常常會在一起，無論如何也有妹妹般親近的情感。這樣傷害她，過去沒覺得什麼，現在卻有些不忍了。
“我去一趟洗手間。”他說，從位子上站起來。
宋淵渟穿過走廊，走到與雅座連線的拐角處，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溫嘻嘻的側臉。
曲子已經和他進來的時候聽到的那一首不同了，可是她的姿勢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好像就沒有變過。宋淵渟回想了一下之前見過的溫嘻嘻，就算吃飯她也是不閒著的，現在竟然可以安安靜靜在鋼琴前面坐上這麼久？
宋淵渟順手叫住了一個經過的服務生。
“那個彈鋼琴的小姐，什麼時候下班？”
“十點鐘。”
“她一個禮拜工作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