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一直記得在高中時代的那個她。那時候她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美麗。她和所有的人都是好朋友,連我這樣孤僻的人,都能隨時感受到她的熱情與活潑。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過是區區三年,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沒有辦法再安慰她,因為醫生進來催促她轉院,理由是這裡只是附屬醫院,希望她轉到更為專業的醫院去。
醫生穿著防菌衣,戴著口罩,口口聲聲說道:“我們不是歧視,只是這裡大部分病人都是學生和老師,為了更多病友的安全。”
林姿嫻哭的連頭都抬不起來,我很衝動的抱住她的肩,拍著她的背。蕭山很憤怒:“你還是醫生,你比我們更懂得醫學常識,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沒醫德的話來。”
“請到辦公室辦理轉院手續。”
醫生拋下我們走了,林資嫻像個孩子一樣,在我懷裡哭得喘不過氣來。
我和蕭山幫她辦轉院,一直弄到半夜才弄妥,大醫院的床位總是沒有空餘,最後還是蕭山想起來,林姿嫻幫他姥姥找醫院的時候,給過她一個熟人的電話。
最後靠那位熟人打了個電話,我們才等到救護車把我們接走。
林姿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入院手續辦完後,醫生說她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可是看到她悽惶的眼神,我知道她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像孩子般苦苦地哀求我:“你不要怪蕭山,他是被我騙了,你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求你了,你不要怪蕭山。”
我從來沒有怪過蕭山,哪怕他當年說要分手,年少氣盛的時侯,我們都以為,對方不會離開。
可是隻是一瞬的放手,我們就被命運的洪流分散,再也無法聚首。
我知道我和蕭山即將再次分開。橫在我們之間的,不止有三年時光,不止有我那不堪的三年,現在還有了林姿嫻。
我們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起。我知道蕭山,蕭山知道我,我們都知道。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了,北方初夏的凌晨,夜風掠過耳畔,彷彿秋意般微涼。蕭山在人行道上站住腳,問我:“想不想喝酒?”
我點點頭。
我們隨便找了家小店,是個四川館子,大半夜了只有幾個民工模樣的人在店裡吆三喝四,吃的有滋有味,我們點了盆水煮魚,老闆娘就很厚道的說:“行了,你們吃不完。”
真的很大一盆,滿滿的不鏽鋼盆端上來,果然兩個人吃不完,小店裡沒有太多種白酒賣,我說:“就二鍋頭吧。”
清亮的白酒倒進一次性的塑膠杯裡,蕭山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去了大半,他喝酒真的像喝水—樣啊,我說:“別這樣喝,這樣喝傷胃。”
他對我笑了笑: “傷心都不怕,還怕傷胃?”
我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所以我也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從舌尖一直延伸到胃裡,幾乎是一種灼痛。
我們兩個很沉默地吃著水煮魚,很辣,味道還挺不錯。酒也辣,魚也辣,我被辣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連忙低頭,可是一低頭眼淚像是更忍不住,於是我又抬起頭來,吸了口氣。
蕭山看著我,似乎是喃喃的說:“你別哭。”
我胡亂夾了一大筷子豆芽:“誰說我要哭了,是辣的。”
蕭山說: “別吃豆芽了,那個更辣,吃點魚吧。”
因為中學時代我又高又瘦,所以有個綽號叫雪豆芽。這還是林姿嫻開玩笑給我起的外號,因為那時候我很白,這個綽號也沒什麼惡意,那時候我們班卜大部分入都有綽號。就像蕭山叫羅密歐,林姿嫻叫朱麗葉。
第六十二章 想到林姿嫻,我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想到林姿嫻,我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和我一樣,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