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聯手抵賴怎麼辦?”
無惜撫著阿嫵的臉頰似笑非笑地道:“你未免也把你的夫君想的太笨了些,好不容易尋到這麼一個好時機,我又明知他們二人有問題,怎會只叫上他們兩個呢,放心吧,除此之外,還有阮相與新入上書房為相地李庭方,而且新郎也畫押認罪。姚魏二人就算想否認也由不得他們。”
他的話令阿嫵隱憂的心為之一鬆,低頭之時瞥見身上的寢衣猛然記起自己如今還是未梳妝換衣的模樣,當即慌忙起身:“妾身尚未梳洗,有失儀態,殿下不如去前廳坐一會兒,容妾身梳洗過後再……”後面的話被無惜所打斷。他握住她的手靜靜道:“梳洗嗎?我為你畫眉可好?”沉靜的聲音裡突然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哀切。
阿嫵心中一顫。她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卻只做不知。帶著最柔順的笑點頭。
隨著阿嫵地話,流意與畫兒端著銅盆軟帕進來給阿嫵梳洗,在淨過面後,阿嫵端坐在銅鏡前,而無惜的手上已經執了一枝眉筆。
一筆描下,由眉頭至眉尾,流暢的如同在畫水墨畫,無半點猶豫與停滯,抬眼望去,只見無惜的神色專注無比,便是那臉上地神色也比適才更溫柔幾分似要滴出水來。
那抹陌生的溫柔迫使阿嫵閉了眼,只稍一眼她便明白,那別樣的溫柔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另一個已嫁做他人婦的女人……
“你的眉遠比一般人細長,很是秀氣呢!”她的沉思被無惜的聲音所打斷,睜開眼,無惜已經畫完了雙眉,站在面前衝自己微笑,眉宇間那絲別樣的溫柔已經消失不見。
他看了一下天色,放下眉筆道:“好了,我差不多該進宮去向父皇稟奏此事了。”看阿嫵似有話要說,他淡淡一笑,扶住阿嫵地雙肩鄭重無比地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我怎麼會讓它從掌中溜走,只是最近怕是沒什麼時間陪你了。”
阿嫵將他垂在胸前的墨髮盡皆撥到背後去:“六郎有這片心,定璇就很滿足了,六郎無須掛懷,時辰不早了,六郎快些去吧!”
彼時外面入宮的車駕已經備妥,無惜便不再多耽擱,略略說了幾句後便起身離去,待他走遠之後,阿嫵方收回了目光,睇視著銅鏡中的自己,隨著纖長如玉的手指自眉間劃過,一聲嘆息由心底逸至唇邊,唉,自己如今似乎越來越介意阮梅落在無惜心中的位置了,曾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能待在無惜身邊便心滿意足,可隨著時間地推移,自己正在悄然改變,逐漸想擁有地更多。
“主子,髮髻梳好了,奴婢扶您起來更衣!”流意低聲說著,阿嫵點頭扶著她的手起來,剛一站起,便覺得眼前發黑,一陣陣暈眩感不斷朝自己襲來,與之相隨地還有噁心感,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
流意看著不對,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阿嫵,急切地問:“主子?主子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暈眩噁心感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一會會功夫便恢復了正常,阿嫵摸了一下微涼的額頭:“沒事,可能是最近比較累,所以坐久了起來有些難受。”說及此,她又想到最近無惜常常忙的深夜才睡或乾脆通宵不眠,長此以往,身體如何吃得消,當即道:“你去廚房叫人燉些參湯,等殿下回來後端去給他喝,嚴先生那裡記得也要一份。”
流意替她換上一襲墨綠繡銀菊紋的長衣後依言去了廚房,畫兒則折了幾枝新開的桂花進來插在雙耳藍底壽紋花瓶中,屋內立時盈滿了桂花的香氣:“主子,古總管派人送來幾盆新的花兒,有紅有紫的,開得正豔呢。”
“是嗎?”阿嫵淡淡地應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攬衣起身走至外面,與衣色相配的墨綠流蘇迎風輕拂,花嗎?她最想瞧得卻不是這些,紅楓之葉,才是秋天裡最美的那抹顏色,而王府裡唯有一個地方栽滿了楓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