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一刀不行,也可以用兩刀,三刀,甚至更多刀來完成,畢竟這只是切開頭皮而已。
馮大大作為一個麻醉師,看手術看多了,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想:“可能是巧合吧……?”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刀,差點讓所有人都瞪出了眼珠子,不過謝克並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吃驚,他只是將手心向上置於胸前。
器械護士反應過來,馬上把骨膜剝離器放在他手心裡。
謝克將骨膜向兩側分離開之後,這次負責手術工具的護士沒再讓他等,毫無置疑地在他手心向上的同時,就把乳突牽開器放在他手裡。
乳突牽開器是一種剪刀形的器械,用來牽開軟組織的。
分離和牽開都是隻用一個動作完成,此時馮大大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在他眼裡,謝克就是個小怪物。
如果是勞右軍在,他肯定會說,不過是個頭皮切口而已,顱孔還沒開呢,有啥好驚豔的。
但這也只是他嘴硬而已。
所有手術醫生,包括麻醉師和協助護士都知道,時間!在手術室裡,和死神爭分奪秒,所以時間就是分數!
時間越短,分數越高。
如果謝克每個動作都能如此利落,那就相當於他縮短了普通醫生幾倍的時間。
切口拉開,暴露出顱骨,要鑽孔了。
這時徐教授也進來了。
放映室裡,蔡天橋坐了下來,但他的眉頭卻忍不住蹙了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帶著一副鏡片很窄、鏡框很細的金絲眼鏡的蔡天橋,坐在黑暗中看著螢幕,這讓他多少顯得有些冷酷。
徐教授看到謝克正拿著鑽頭,示意他繼續。
謝克開始給顱骨打鑽,鑽頭是電動的,碰到顱骨的時候,發出了劇烈難聽的聲音,在靜謐的手術室裡顯得非常響亮刺耳。骨屑打著旋飛濺開來,混合著一種怪異的味道,只不過在場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根本不在意。
手下感覺一變,謝克突然停止了鑽頭,拿開一看,正好到硬腦膜。
馮大大:“……”那麼多正好放在一起,還是所謂的正好嗎?
王磊看得乍舌不已,他知道,這是謝克第一次鑽真人的頭骨。
想當年,他第一次跟著朱明做手術的時候,朱明也讓他給顱骨打鑽,他一鑽子下去,差點沒燒掉人家的小腦。
第一次都是這樣,不是鑽得太少,需要繼續第二次鑽;就是鑽得太多,把不該鑽的東西都給鑽了。
很少有人像謝克這樣,什麼都正正好好。
其實謝克為了掌握鑽孔這項技能,可是鑽了不少模型的,主要是為了練習控制鑽頭,畢竟他的手指通不了電。
看看那些骨屑有規律的飛濺方向,就知道謝克的練習不是白做的。
清理掉屑片之後,謝克將硬腦膜十字切開後,用雙極電凝止血,然後用鑷子將帶芯的引流管夾住,穿入電凝過的皮質,進入側腦室。刺入腦室壁的時候,阻力變小,謝克拔出引流管的內芯,腦脊液開始流出來。
整個過程簡潔、流利,毫無拖泥帶水,馮大大看了一眼旁邊的電子時間,不算前面的備皮的時間的話,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這就是每次都“正好”所帶來的益處了。
謝克把固定引流管的鑷子交給王磊,讓王磊繼續固定。
自己用中號絲線結紮引流管,然後縫合切口。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謝克的縫合動作依然出乎眾人的意料。
之前謝克的所有動作,都體現了“穩”和“準”兩個字,而這次,他再次讓馮大大:“……”
快!
不是他前面不快,如果從花費的時間上來說的話,謝克已經比其他醫生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