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大敵當前,我卻輕重不分,只顧滿足自己而罔顧大事,幾乎又闖下一場彌天大禍。不管王爺要怎麼懲罰,袁天罡都甘心承受,不敢有所怨言。”
“避重就輕,不知所謂。”楊昭冷冰冰地擲下一句,心中怒意稍遏。素來狂傲的袁天罡,如今居然能夠將身段放得這麼低,那麼就說明他確實真心臣服,從此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力了。再加上“虎魄”……無論如何,在一月後就要在驪山皇陵展開終極決戰的這個關鍵時候,楊昭不希望後方還存在任何不安定的因素,令自己無法專心去拼那最後之戰。
河南王拂袖轉身,也不再向這對師兄弟多看半眼,徑直邁開大步就走。沒想到經過李淳風身邊時,忽然間褲腿一緊,竟被這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止了哭聲的正一道小弟子,伸手死死用力抓住。他抬頭仰望著楊昭,面上還有淚痕未乾。再加上剛才伏地痛哭所沾上的青草泥土,看起來更加狼狽。可是小孩子固執起來,有時候真的讓人無可奈何。他眼眸內流露出刻骨恨意,嘶聲哭喊道:“太上老君不會有錯,兩儀昊天鏡也顯示得明明白白,楊氏該亡,李氏當興。是你逆亂天數,讓所有事都變得全亂套了。妖孽!妖孽!”
到了這個份上,楊昭也禁不住氣極反笑。他居高臨下俯視著李淳風,正面直視著對方眼眸,凝聲道:“李淳風,你給我聽好了。大道本無情,人世間的興衰成敗,在大道而言根本就無足輕重。所以它也絕不會像下棋一樣費心安排究竟誰成皇,誰敗寇。太上老君是離世神仙,更要講究太上忘情,紅塵種種,全都和神仙無關。若不能忘情而干涉人間事情,就是存了私心。如此,則太上老君又和凡人有什麼區別?又如何再值得讓人信任?所以,不管你在那面破爛鏡子中曾經看見過什麼也罷,統統都作不得準。所謂天道,從來就沒有什麼定數。只要它還沒有變成事實,便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改變的。但是……”
楊昭一把抓住李淳風,將他整個人也再度提起來,沉聲道:“只有已經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無可改變。因為時間永遠也不會向後倒流。這時候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積極面對,想辦法把問題解決。口口聲聲說我是擾亂天數的妖孽?可笑!項羽冤魂不滅,難道是我放它再入輪迴投胎成楊玄感的嗎?朝陽子屢敗屢戰,心生不良要使美人計去盜取〖六神訣〗秘籍,難道是我教唆的嗎?施展法術讓朝陽子和玄如晦,難道這法術是我教你的嗎?懦夫!李淳風啊李淳風,事情已經發生,你卻不想辦法解決,反而把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來,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
李淳風面色蒼白得不見半絲血色,喃喃道:“是……是我做的。要不是我施展法術,師父和師伯他們就不會……真正擾亂天數的人,其實是我啊,是我啊!”話聲未落,陡然又在淚流滿面地大哭出來。
楊昭喝罵了一番,把心中的不痛快盡數釋放。他也不耐煩聽這外表已是青年,實質內裡仍幼稚得緊的小娃娃哭泣。當下出指點了李淳風的睡穴,冷哂道:“逆亂天數的妖孽?嘿,真真可笑。大道飄渺,即使是太上老君,又怎敢說大道就該如何,亦豈能妄以己心擬天心?什麼侵吞氣運,更加無稽之極。我楊昭能有今日成就,並非安坐家中而由上天恩賜,乃是自己親手一拳一腳,一刀一槍拼回來的。即使是神仙,也不能否定本王的存在,更休想可以動搖得了本王。”
河南王頓了頓,隨手將李淳風甩在地下,淡然道:“袁天罡,回去以後,把李淳風交給白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