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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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啟順茫然的瞪視著天花板,只覺得腦中混沌一片。
然後就有一個腦袋忽然撞入她的視野:“醒了?”
“啊……”她一時之間有些繞不過彎兒來,發了好一會兒怔才啞著嗓子道,“董師叔祖……”
董妙卿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她的眉心,笑眯眯的說:“還認得出來人,可見沒傻透。”
乍然醒來,紀啟順根本還不清楚狀況,所以便秉承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閉緊了嘴。然而董妙卿卻是個多話的性子,她見紀啟順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愈發的來勁要逗她說話——
“我說小師妹啊,你可真夠能睡的,你知道我守了你幾天嗎?”
紀啟順便順著她的話問道:“幾天?”
“足足半月!”董妙卿一邊說著,一邊又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聞言她不由一愣,隨即脫口問道:“那小比已經結束了?”
“那是自然。”
看著紀啟順愣神的模樣,董妙卿忽然站了起來,用力抻了抻胳膊。然後便甩著膀子往外頭走,一邊還拉著聲音吆喝:“既然咱們的小師妹都醒了,那我也該去彙報工作咯!”
她走了後,紀啟順又在床上楞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兒、慢慢兒的回過味來,剛剛董妙卿好像是……叫了她兩次小師妹來著?正當她咂巴著嘴回味時,門外頭突然有人“篤篤”的扣了兩下門。
這回紀啟順沒再愣神了,她用手撐了撐榻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連抬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只能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對門外道:“請進罷,門沒鎖。”
屏門被輕手輕腳的推開,進來的是個穿著樸素的女冠,她清秀的臉上掛著小心翼翼的笑容:“師妹……”
看到女冠的瞬間,紀啟順呼吸猛地一窒,居然有種噩夢再現的驚懼。然後她生硬的別過頭,將視線對準白茫茫的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才能夠平靜的開口:“有什麼事嗎?”
對方雙手緊握,侷促的笑著:“聽說師妹醒了,所以我想來看看……”
紀啟順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那你已經看過了。”
“我……”女冠垂下眼簾,纖長睫毛在眼窩打下淡淡的投影,愈發顯出她的無助於蒼白。
“蘇方,”紀啟順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叫她的名字,“我現在很累,不想再做糾纏。所以,簡單明瞭的告訴你——不必解釋什麼了。你知道嗎,有的時候一旦做出了決定,哪怕這件事最終沒能完成。它終究還是存在的,沒有人能扭轉既定的事實。”
蘇方凝視著自己泛白的手指關節,苦笑道:“我知道的,你一向這麼果斷。五年前,你帶著紅塵令去尋找機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不管往後我二人到底如何,有一句話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
紀啟順沉默了一會兒,正欲點頭答應的時候,就聽見董妙卿懶洋洋的聲音在屋中響了起來:“看不出來我們的小師妹人緣很是不錯嘛,才醒過來這麼會兒就已經有昔日好友來看望啦?”
不知道是不是紀啟順的錯覺,她居然從那毫無起伏的語調中聽出了些不太鮮明的嘲諷。不過顯然,蘇方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她禮數週全的對董妙卿作揖行禮:“弟子見過董師叔祖。”
董妙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呵呵”了一聲,沒理她。
蘇方竟也不生氣,反而溫和的輕聲囑咐紀啟順:“打擾師妹陪我聊了這麼幾句,我也不再煩你了。只是師妹這傷恐怕不是一日兩日能養好的,我雖不太能為你解悶。但徐師妹卻是個伶俐人,而且她也念你許久了,師妹往後若是覺得無聊,不妨將她喊來作陪,她定然也樂意的。”
紀啟順有點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