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強弱,並不是決定成敗的唯一因素。他是勞師遠征,我是以逸待勞;他不熟地理環境,我們卻是在這裡土生上長;他的補給線長,運糧困難,我們卻全無這方面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慣了打打逃逃,根本不會讓他有全面對陣的機會,慕容寶能撐多久呢?慕容寶是個缺乏耐性的人,他最關心的是能否繼承皇位。我知他常在手下面前譏笑我為馬賊,哼!我會教他一嘗馬賊戰法的厲害。”
張袞聽得說不出話來。
拓跋珪順口問道:“從長城內撤來的人安頓好了嗎?”
張袞道:“已依族主指示,分散往盛樂北面各處部落去,糧食方面一年半載絕不會出問題。”
拓跋珪欣然道:“他們將很快重返長城裡去。”
張袞低聲道:“她已醒了!”
拓跋珪輕震一下,拍拍張袞肩膀,舉步去了。
王恭死了!
劉裕全身無力,虛虛蕩蕩的,心中填滿說不出的懊悔——悔恨沒有強行帶走王淡真、悔恨沒有依劉毅的提議,率領何謙派系的北府兵將與劉牢之決一死戰,沮喪的感覺緊箍著他,更糟的是他曾有選擇的自由,而他卻沒有為此盡過力,坐看王淡真的親爹被劉害死。這個想法形成把他壓得透不過氣來的沉重負擔,至乎思索一下都要費盡心力。
想及王淡真現在可怕的處境,他的五臟六腑似一陣一陣的痙攣著,如沒有人看著,他或會倒地嚎哭。
不過縱使所有事情再發生一遍,他仍會選擇現在這條路。為了更遠大的目標,他必須犧牲個人的意願,一切全為大局著想。
來見他的是老朋友魏泳之,與孔靖的交好,便是由他牽線搭橋。大家都在孫無終手下辦事,交情深厚,對魏泳之他是信任的。
在帥帳內,魏泳之續道:“王恭曉得何無忌的水師助了你們一把,非常震怒,親到廣陵質問劉牢之,劉牢之虛與委蛇,還設宴款待,解去王恭的疑心,然後等王恭回程時,派人在水上伏擊他,斬下王恭首級,送往建康。”
劉裕盡力壓下心中狂亂的情緒,道:“北府兵內對此有什麼看法?”
魏泳之道:“大部分人均認同他的做法,因為王恭已成桓玄一黨,不過卻認為不用殺王恭,只須把他關起來已足夠。說到底王恭是當朝重臣名士,殺他會令建康高門產生感同身受的激憤。”
劉裕狠狠道:“這是司馬道子開出來的條件,也是司馬道子的詭計,只有殺王恭,劉牢之方可以坐上北府兵大統領的寶座。”
魏泳之點頭道:“孫爺也是這般的分析。”
劉裕定睛看他,沉聲道:“是否孫爺派你來的?”
魏泳之搖頭道:“不是孫爺,是何無忌,他知道我被委任負責打理邊荒的情報,特來找我,問我肯否站在你們的一邊,我當然立即表明立常孫爺和我們一班手足,都對劉牢之很失望。”
劉裕探手用力抓他肩頭,以示心中的感動,然後鬆手問道:“劉牢之有沒有懷疑無忌?”
魏泳之道:“剛好相反,劉牢之還稱讚了他一番,因為既能重挫桓玄和兩湖幫,他又看準你們去反攻邊荒集等於送死,一舉兩得,劉牢之高興還來不及呢!當然!他並沒有懷疑何無忌是有心助你。”
劉裕問道:“劉毅方面如何呢?劉牢之有為難他們嗎?”
魏泳之訝道:“劉毅和你有關係嗎?”
劉裕壓低聲音道:“何大將遇害後,他來找我,請我加入他們,一起反抗劉牢之,我因不忍見北府兵四分五裂,所以勸他們暫時屈服,然後等待時機。”
魏泳之喜道:“北府兵內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真的不少,現在全看你老哥哩!劉牢之現在一意籠絡何謙派系的將領,劉毅還升了官,照我看短期內劉牢之也不敢動何謙一系的人,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