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道生愕然道:“敕勒草原離盛樂足有幹多里之遙,不嫌太遠嗎?”
拓跋圭從容道:“只有這樣,慕容寶方會空有八萬精騎,卻完全沒法尋到我們的主力大車,那時他既不能進,退又不甘心,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正是由我拓跋圭一手營造出來送他的見面大禮。”
張袞不解道:“族主不是多次說過,這是我們動搖大燕國根基的唯一機會嗎?如果慕容寶知難而退,順道收復乎城和雁門,我們不是平白失去此千載一時的良機?”
拓跋圭胸有成竹的道:“我們二萬五千戰士,只留下兩幹人在這襄,不過這兩千人將是我們最精銳的戰士,全是一等一的騎射高手,身經百戰,人人能以一擋十。”
今次連叔孫普洛亦聽得眉頭大皺,不解道:“不論這兩千人如何驍勇善戰,但敵方兵精將良,人數更是兩千的數十倍,我們頂多只能對敵人造成少許騷擾,一個不好,便要全軍覆沒。請族主三思。”
拓跋圭微笑道:“這只是我整個作戰策略的小部分,這兩千戰十並不是要挑戰慕容寶的八萬大軍,而是要捉弄慕容寶這自大好勝的蠢混蛋,同時監視敵人,這支部隊由我親自指揮,道生為輔,我會讓慕容寶一嘗深陷敵境的滋味。”
稍頓續道:“今次往北暫避的族人達十萬之眾,牲畜更以百萬計,必需足夠軍力保護,以免為有異心者所乘,更特別要防範柔然人的偷襲和搶掠,此事交由長孫嵩指揮,率領二萬三千戰士,負起沿途安全的重任。”
長孫嵩無奈答應,但只看他神色,便知他心內不以為然。
拓跋圭輕鬆的道:“一切只是惑敵之計,令慕容寶誤以為我們避而不戰,事實上這支主力部隊,雖遠在千里之外,但只要沿途換馬三次,可於三天之內趕回來,仍不失作戰的能力。當慕容寶再撐不下去,顯露出絲毫的退兵之意,正是你們晝夜不停趕回來的好時機。哈!你們以為我肯放過慕容寶嗎?”
眾將聽得精神大振,始知拓跋圭已定好整個作戰策略。
拓跋圭又吩咐張袞道:“你負責以烽火傳遞千里資訊的任務,當烽煙冒起,便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來臨了。”
眾將轟然答應,士氣大振。
拓跋圭此計確是無懈可擊,慕容寶勞師遠征,偏又找不到敵人的主力,總不能永遠在這裡呆下去,徒耗時間糧草,當他退兵之時,由於認為拓跋部的主力大軍仍在千里之外,疏於防範,且退兵時軍心渙散,人人急於歸去,正是偷襲截擊的最佳時機。
事實上拓跋部的軍隊已立於不敗之地,最壞的情況也只是讓慕容寶和他的人安然撤走,取回乎城和雁門兩大重鎮,許謙道:“我們如何處置盛樂?”
拓跋圭若無其事的道:“燒掉它吧!”
人人愕然。
拓跋圭道:“在這樣的情況下,盛樂還可以儲存嗎?就算我們下把它境為焦土,慕容寶在退兵時也會毀之以洩憤。現在當慕容寶遠道而來,見到的盛樂只是座廢墟,肯定氣得暴跳如雷,手下將兵則大感洩氣。為達到以上的目的,付出盛樂作代價,正是物盡其用,是絕對值得的。”
各人均感動心駭聽,拓跋圭的手段總是出人意表,詭奇難測。
拓跋圭雙眼神采閃動,目光投往遠處西南方流經的大河,沉聲道:“擊垮慕容寶後便遷往平城,兵脅中山,慕容垂在別無選擇下,只好親自出徵來對付我們。”
接著現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慕容垂將發覺已痛失擊敗我的時機。哼!只要慕容垂也飲恨於我手上,北方還有能與我拓跋圭對抗的人嗎?”
又問道:“有邊荒集的訊息嗎?”
張袞答道:“最後的訊息是荒人大軍兵分多路朝邊荒集推進,戰事應仍在進行得火熱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