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的意思,誰敢違背呢?”
劉裕苦笑道:“不要再喚我作劉爺了,叫得我渾身不自在。”
江文清“噗哧”嬌笑,白他一眼道:“人家該喚劉爺你什麼呢?難道像初相識時劉兄長劉兄短嗎?”
劉裕感到心兒急促跳動著,當江文清顯露她女兒家的媚態,確對他有高度的誘惑力。只要是男人,看到她現在的嬌樣兒,誰能坐陵不亂?
旋又想起當年在謝府初遇王淡真的動人情景,那時的王淡真對他來說是高不可攀的,只可以遠遠觀賞,還不可以透露心底絲毫的仰慕之意,以免她看不起自己,笑他劉裕想吃天鵝肉。
那時怎想得到,竟可和這位建康高門大族的天之驕女,發展出一段結局悽慘的苦戀。
想到這裡,心中劇痛。
江文清催他道:“快說啊!喚你作什麼好呢?”
劉裕壓下心中的悲愴,道:“喚我作劉大哥如何呢?”
江文清有點嬌羞的垂下頭去,輕輕的喚道:“劉大哥!”
一陣熱血往劉裕腦門直衝上去,他的一顆心差點融化了,突然說不出話來。若還不知江文清對自己的情意,他以後都不用在情場混了。
江文清朝他瞧來,溫柔的道:“為何變成啞巴?我叫得很難聽嗎?”
劉裕說了句“當然好聽”,然後居然有點難為情的,道:“還記得當日我們雙雙落難,逃往壽陽,乍聞燕飛斬殺竺法慶的好訊息時的情景嗎?”
江文清深深緬懷的道:“我對過去發生過的事有點混淆哩!好像是昨天才被人奪走邊荒集,今天又把邊荒集搶回手上,感覺挺古怪的。”
劉裕沉聲道:“人的記憶就是這神奇,有些事你會記得深刻清楚,一些卻逐漸淡忘。不過以前發生過的事已成過去,最重要是如何掌握我們的未來,這條路並不易走,但我們會攜手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再沒有人可阻止我們。”
說罷站了起來。
江文清隨他站起來,一對美目在夜色裡閃閃生輝,珍而重之的把小包袱掛到他左肩去,輕輕道:“活著回來見我,沒有了你,我會失去信心和鬥志。”
劉裕探手抓著她兩邊香肩,深深望進她眼裡,道:“終有一天大江幫會重振聲威。”
說罷揚長去了。
拓跋圭和一眾將領親兵,在朝陽的柔和光線襄,策馬直抵盛樂東南面一處山頭高地,放眼四顧。
親兵們在山腳四方把守,隨他登上丘頂的全是他最信任的大將和謀臣,包括長孫嵩、叔孫普洛、張袞、許謙和長孫道生。
拓跋圭問道:“一切準備妥當了嗎?”
長孫嵩道:“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起行,請族主賜示何處是今次大遷徙的目的地?”
拓跋圭沒有答他,微笑道:“若換了是漢人,明知非用這招不行,卻會死也不肯放棄,因為他們的上地就是他們的財富,人可以走,上地卻沒法搬遷。所以我們拓跋族直至今天,仍不脫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說走便走,便當是另一次遷移好了。”
眾人點頭稱許。
拓跋圭顯然心情極佳,言笑晏晏的道:“我一直沒有說出今次要遷移到哪裡,是因為我們拓跋部仍處於部落聯盟的狀態,其它族酋表面上雖視我為拓跋族之主,可是在慕容垂的淫威下,難保其中沒有出賣我們的人,所以在進入北面的大草原前,行蹤必須保密,初段行程更要分多路推進,令人沒法摸清楚我們的目的地。當進入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後,我們將不怕被迫蹤或伏擊。哼!在塞北現在誰敢來挑戰我拓跋圭?”
眾人轟然應是。
拓跋圭哈哈一笑,一派睥睨天下的氣魄,斷然道:“午時過後,我們立即起程,目的地是盛樂北面牛川東北的敕勒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