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有百多間廢棄破落的房屋,荒人稱之為北廢墟。
慕容戰問道:“如何發現敵蹤的?”
方鴻生道:“回來後,我沿著邊荒集的外圍走了個大圈子,到北廢墟時終有發現。為了怕打草驚蛇,我不敢入墟搜敵,只沿著廢墟繞另一個小圈子,但再嗅不到敵人的氣味。我肯定現在躲在墟內的與鎮荒崗的刺客是同一個人。”
高彥狠狠道:“膽子夠大!惹了我們後還敢躲回邊荒集內。”
卓狂生道:“這叫藝高人膽大,如果我們能在他的邪功回覆前找到他,可省卻很多氣力。所以行動宜速不宜遲,請戰帥下令。”
慕容戰目光投往戰馬,道:“蹄聲會令敵人驚覺,故我們棄馬不用。我和方總、拓跋當家、卓館主、紅老闆五人入墟搜人。其它人由大小姐指揮分配,務要把整個廢墟圍得密不透風。此人等於另一個花妖,或許便是秘族最厲害的万俟明瑤,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眾人不敢喧譁,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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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去後,司馬元顯神采飛揚地來了。
經過昨夜一役,至少他在表面上和宋悲風再沒有芥蒂,此刻碰頭當然不會出現尷尬的情況。
司馬元顯坐下便興奮的道:“幹歸今次是害人終害己,自食其果,更等若我們照面颳了桓玄一個清脆漂亮的大耳光,我爹不知多麼高興,但也奇怪我們可如此精確掌握幹歸的行動。不要瞪著我,我可沒有向他透露任青媞的秘密。噢!差點忘了,我爹問我建康六友裡哪個是奸細,我說要問過劉兄後才弄得清楚。”
劉裕生出司馬元顯是朋友的古怪感覺,坦然道:“他們之中該沒有奸細。”
司馬元顯大感錯愕。
屠奉三解釋道:“幹歸該是從別的渠道得到眾會的訊息。想想他那枝會噴毒水的水炮便明白,如果朝廂房正中的位置噴射,定會波及其它人,而那枝水炮噴射的範圍是可以調整的,我們在水底尋到水炮,正調至可籠罩最大的範圍,可從此點判斷幹歸的目標是廂房內所有人,如果裡面有他的人,他豈會這般做。”
司馬元顯點頭道:“還是你們想得周詳。”
宋悲風問道:“俘虜情況如何?”
司馬元顯道:“幹歸那批人全是悍不畏死的人,如不是宋叔親自出手,恐怕留不住活口。現在只傷未死的有三個人,待他們的情況轉好,我爹會派專人伺候他們,休想隱瞞半句話。我爹常說,人是沒可能捱得過嚴刑逼供的,只看何時崩潰屈服吧!”
三人均感心寒,不是因司馬道子用酷刑,而是他對人的看法,顯示他是天性冷酷殘忍的人,方有這種信念。
尤其是宋悲風,長期生活在謝家詩酒風流的生活氛圍裡,更感難對一個活生生、有血肉、有感覺的人施刑。
司馬元顯道:“今次於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功殺死幹歸,我爹高興得不得了,正想著如何重賞你們,我告訴他說你們要的是能為朝廷建功的機會,我爹答應會好好考慮,還請劉兄、屠兄和宋叔今天到皇宮去和他共晉午膳。我會陪三位去,負責領路。”
劉裕和屠奉三交換個眼神,均感眼前成果得來不易。從邊荒走進皇宮去,其中經歷過多少風浪,這條長路是多麼艱難。
當然不能排除有豺狼之性的司馬道子是要來個狡兔死走狗烹,趁機幹掉他們。可是如司馬道子眼光這麼淺短,認為幹歸這狡兔比另兩頭狡兔桓玄和孫恩更重要,他們只好認命。
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否則過去所有努力將盡付東流。
最大的可能性是司馬道子對他們完全改觀,認為他們確是忠心為他們辦事,至少在桓玄和孫恩覆亡前,決定好好利用他們,故以皇宮的威勢懾服他們,以皇朝的榮耀籠絡他們。這該是較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