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以晴其實說的沒錯,他就是也傻的厲害。
他們兩個,一個就像一隻膽小的蝸牛,只會把自己縮在那個殼裡,連小腦袋都不太敢露出來;另一個又沒心沒肺,一心只想著外面的海闊天空,根本不屑看一□邊那些熟悉的風景。
凌小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一個人的手足,好像生來就應該長在身體上。
誰會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要長手或是腳呢?
兩個都是那麼蠢笨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麼多年,就算互相喜歡著,也都發現不了。所以就算今天沒有鍾以晴這個人出現,難保以後也會有個“李以晴”,“王以晴”之類的人來吸引他的視線。
他太不安份了,還那麼蠢。
不過還好,到了今天,他就算還不敢確認自己對凌小小的感情,可是至少可以確認和鍾以晴是絕不可能了。
鍾以晴的做法已經讓他對她沒有一定要負的責任,而他對她的好感還不足以讓他為此降低做人的底線--他實在無法接受鍾以晴利用孩子的想法。
成人世界裡,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一些手段,他即使不贊成,至少可以理解,所以就算鍾以晴算計他,他也只是怪自己蠢,識人不清。
可是她怎麼能利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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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們沒關係。”簡喬南深深吸了口氣才忍住沒有掉眼淚。他拍了拍她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那隻手的手背,輕聲道,“你快睡吧,我後面再告訴你……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會再騙你。”
凌小小卻仍是不安,還是像以前那樣傻乎乎地勸他:“不是啊簡哥,你千萬別一時衝動。我看得出來,你對鍾小姐跟你以前對萱萱姐是不一樣的……你真的很喜歡她,你別做傻事。”
簡喬南這下不止心疼,肺部也開始隱隱地疼著,要不是戴罪之身,他真想衝她吼一句“你看得出什麼啊?你跟我一樣蠢好不好!”可是事實上他只能沒出息的小聲求她,“你到底睡不睡覺?乖一點行不行?”
凌小小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後終於聽話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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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那個人的呼吸終於變得均勻,睫毛也不再一顫一顫的。她的頭髮散落在枕上,小小的臉被黑髮襯得越發白皙了幾分,眼皮還有點紅,像染了胭脂,小巧的嘴微張著,很放鬆的姿態,只是卻不再有像以前那種果凍般的紅色。
簡喬南伸出手,輕輕地在上面摩挲了幾下。溫溫的,失了點水份的花瓣一樣的觸感。
凌小小忽然抽噎了一下,簡喬南嚇了忙將手指拿開,等到她又安靜下來,這才趴在她的床邊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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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簡喬南因為手上的疼痛而驚醒時,凌小小正在床上不安地動著,她的手那麼用力攥著他的,攥得骨節高高突起,手指縫裡還有血滲了出來。
簡喬南也顧不上手上的傷口,只是急著俯身過去去看凌小小。
“小小,你怎麼了,小小?”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臉,凌小小卻只是皺著眉頭,牙齒用力咬著嘴唇,全身不安地扭動著。她的手又軟又小,又一向沒什麼力氣,可是今天卻像被惡靈附體,尖細的手指幾乎要隔著紗布摳進他手背上的傷口中。
簡喬南其實也覺得疼,可是他更覺得害怕。凌小小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可是她人還是沒醒。
他在這時只能用手指去撬她的牙關,凌小小一張口,用力咬住他那一根手指。
她是真的用力在咬,恨不得咬斷它一樣,馬上簡喬南就覺得手指上一陣劇痛,她的唇瓣上也沾了血跡。可是就算這麼大動靜,她還是沒有醒,全身抖得像打擺子。
簡喬南從來沒有看過她這種樣子,如果不是知道凌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