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看著他道:「我上學期去軍訓了,這學期才剛來。收拾好宿舍就去找你了,剛從海軍大院出來,想著找舊貨市場逛一逛,這不就到這裡了,誰知道就在這碰到你了。」
錢小川眉開眼笑的,又驚又喜,「是嗎?那咱倆還挺有緣分。」
有緣也沒緣,蘇瓷往他的攤位上示意一下,「你怎麼幹起這個了?」
這個說來有點話長。
錢小川抬起手腕看一下表,「走,收攤兒,我請你吃飯去,咱坐下一邊吃飯一邊慢慢聊。」
蘇瓷沒跟他客氣,過來幫他一起收攤。
他是騎板兒車過來的,東西當然一樣一樣往板兒車上收,收好了便騎著去找地方吃飯。
蘇瓷坐在板兒車的邊上,路上和錢小川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
等到了飯店裡坐下來,脫了帽子圍巾,兩人才正兒八經地放輕鬆聊上。
錢小川說蘇瓷:「兩年沒見,高了不少,長大了。」
蘇瓷自己天天看著自己,沒什麼太大感覺,只問:「變化有這麼大嗎?」
錢小川點點頭,「有,那會兒矮,像個小孩兒,現在像大人了。」
蘇瓷笑笑,「要是再看到肖桉,八成他也得這麼說。」
提到了肖桉,錢小川看著蘇瓷問:「你們上學期軍訓,碰到連躍了不是?」
蘇瓷聽到這話倒是不意外,只接著話問:「他跟你們說了?」
「那肯定說了呀。」桌子上上了盤花生米,錢小川夾了花生米先吃,「我、肖桉和他,也就今年才再聚上。之前他都沒回來過年,今年回來見到了,哇,跟變了個人似的。」
說起這個還真是有話說,蘇瓷面龐眉梢微微帶笑,「是吧,我在軍營裡看到他的時候都沒敢認。他是教官我是學生,也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招呼,我都懷疑不是他呢。」
錢小川說:「當過兵就是不一樣,氣質就不一樣。」
蘇瓷也夾花生米吃,看著錢小川問:「你怎麼沒去當兵?還幹起了倒賣舊貨的事情?」
錢小川吃著花生米跟她慢慢說:「自從高考恢復以後,當兵也不新鮮了。再說我有自知之明,我就去部隊混,頂天了也當不上什麼大官,咱跟連躍比不了。家裡人給我找了份工作,我幹兩天也覺得乏味沒什麼意思,就張羅著練攤兒去了。一開始可賺錢呢,讓我小發了一筆。」
蘇瓷聽得認真,眼睛也一直看著他,「開始就倒賣的舊貨?」
「那倒不是。」錢小川搖頭,「也就是擺攤的時候,碰到了個賣舊貨的老頭,咱倆沒事就擱那閒侃。他特能吹牛,把他攤子上的東西一樣樣講給我聽,我被他忽悠上頭了,自己搞起來了。」
蘇瓷沒忍住笑,又問他:「攤子上的東西都是你自己去鄉下收來的?」
錢小川點頭,「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我眼光怎麼樣?」
蘇瓷毫不給他留面子,「一點都不怎麼樣。」
錢小川一愣,有點不服道:「你這麼說哥們,哥們可就不高興了,我這一年多光研究這些玩意兒了……」
看著蘇瓷的眼睛,他說著說著忽然打住不說了。
蘇瓷倒還是很淡定的,看著他問:「嗯,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錢小川突然就想起來了,當初在向陽大隊插隊,蘇瓷沒少讓他們撿瓷片。
現在憑記憶想一想那些瓷片,好像不是什麼普通東西啊。
他盯著蘇瓷,眸底裝滿了揣測,片刻又問:「你……是不是懂這些?」
蘇瓷又輕笑出來,故意用逗人的高深語氣說:「嗯,我特別懂。」
錢小川還是盯著她。
他盯著蘇瓷嚼了幾顆花生米下去,又試探著問:「我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