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金色的髮絲被風吹得滑落在他眉梢,軟軟的,髮絲下注視著我的那雙目光,也是軟軟的。
這樣柔軟到溫和,實在不像個殺手。
我迎著那目光轉身朝他走近了一步,脫掉自己的外套,脫下里頭的T恤。
這麼做的時候他繼續注視著我,目光平靜無波。
“你見過多少屍體。”最後扯掉胸衣,我挺了挺身問她。
“很多。”
“很快你會見到這麼一具屍體。”轉過身,我把自己的背朝向他:“有人說這叫咒,有人說這叫蠱,不管它叫什麼,很快它就會要了我的命。完不成我們的協議你就會要了我的命是麼,那現在就要吧,我見識過你殺人的手段,無論怎樣,我想總比這樣慢慢潰爛到死或者失血過多而死,要好過一點。是不是,伊甸園?”
一口氣將話說完,再次望向他,發覺他的目光已經轉向別處。“不多看看麼。”於是我問他。
他笑笑:“所以,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是麼。”
“好像是這樣。”
冷風令我□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我把那些衣服再一件件穿了回去。他在邊上一言不發看著我,直到我將最後一件衣服套上,他低下頭,從衣袋裡抽出樣東西,遞到我面前:“還有印象麼。”
我朝那東西看了一眼,隨即一驚。
那是張照片,很新,看日期是今天下午才拍的。照片上是個女人,一身藍條子的病號服,坐在一棵大樹下,一臉滿足地咬著一隻可樂罐。
“哪裡來的?!”瞬間有種氣透不過來的感覺,我一把扯住他衣服,厲聲問他。
他笑笑,那種柔軟得近似溫和般的笑:“我給她一罐可樂,所以我們成了朋友。”
“滾!”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將他扇得頭朝邊上微微一偏。“離她遠點!!”
“你仍然愛她麼,A,這個差點殺了你的女人。”
“滾!!”
“現在告訴我,親愛的,我還有沒有籌碼。”
“滾!!!”最後一點力氣全都爆發在了這個字上,在我剛將這個字宣洩出喉嚨之後,突然眼前一陣發黑,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我臉上,曬得我臉有點發燙。
我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朝周圍看了看,發覺自己躺在一間賓館的套房裡。身上依舊穿著我昨晚所穿的衣服,床邊放著套簇新的套裝。
我沒去碰那套衣服。站起身徑直走到桌邊,那上面除了一份早餐,還壓著張照片。是昨晚伊甸園拿在手裡給我看的那張照片。
我將它拿了起來,看著上面那個女人。
隨後將它捏成一團用力丟到桌上。
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接起,裡頭一個女人禮貌的聲音對我道:“3012?您要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第四十七章
再次回到第三精神療養中心;雖然正午的陽光有點烈,但走進病院走廊的一瞬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靜悄悄的冷。
整棟樓裡散發著股新刷油漆的味道,這味道令人感覺彷彿在透過窗,去看著外頭那片茂盛在陽光下的草坪。草坪被陽光曬得很暖,窗內因寂靜和窗外的生機而愈顯冰冷。
穿過走廊時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光滑的水門汀地板上回響著;有時候會有一兩聲笑從邊上的門裡傳出來,我邊走邊數著那些門牌;數到第23個,在那扇乳白色房門前站定腳步。
門上有道窗;四四方方,玻璃上裹著密集的鐵絲網,令它看起來堅不可摧。
透過那層網;裡頭的一切一覽無餘。
門裡那間房面積不大,不過還算對得起它那每天三百元的住宿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