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俠士飛掠而來,提起他,兩人便拔腿往山下跑。
不知跑了多久,後頭並無山匪追趕,他慢慢的放了心,卻發現,身邊的俠士腳步越來越踉蹌,直到俠士倒地,他才發現,那俠士的後腰上,被人刺了個對穿,流了好多血。
他這才想起,剛才俠士分神救他時,被人從背後得了手,他身上的傷,是為了救他才落下的。
當時,他嚇壞了,著急忙慌的想救俠士,可他不是大夫也沒有療傷藥,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關鍵時候,俠士半瞌著眼睛,氣息微弱的說,他包裹中有療傷藥。
一聽這話,他立馬找藥,想著給俠士上藥,想著救人。
慌亂中,抖開包裹,一把抓起療傷藥時,也看到了一封文書,他雖是鄉野之人,但給人做學徒時也曾識得幾個字,粗略的看過文書才知道,救他之人名喚諸葛永晟,是朝廷命官,而這文書便是上任的憑證。
看到這東西,他瞬間愣住,忘了給救命恩人遞療傷藥。
心緒瞬息間轉了無數個彎兒,他這趟出門,是奔著前程去的,既然打算從軍,便了解了一些參軍的事兒,也聽說了一些朝廷上的任命,聽說有手裡的文書與印信,便能證實身份,順利接任。
倘若他拿了那東西,那他便是諸葛永晟,便是朝廷的官。
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便狠下心,沒有將療傷藥給救命恩人,他知道,該當場殺了那俠士,以絕後患,可他長那麼大,沒殺過人,根本沒那膽子。
那俠士許是看出了他的野心,誘哄他,說任職文書和印信都可以給他,讓他將療傷藥給他,只想活著。
活著,那誰是諸葛永晟?
那俠士當真活精神了,他可打不過。
想到之後的隱患,他一發狠拿起了俠士的刀,閉著眼睛想一不做二不休,結果了俠士,可惜,那俠士已經垂死了,竟還爆發出一股力道,不僅避開了他砍下去的刀,還順勢滾下了懸崖。
那出山林間的斜坡看不到底,想到俠士身上的傷該是命不久矣,這才揣著俠士的報復,跌跌撞撞的下了山。
之後在外頭躲了幾個月,並未聽說真正的諸葛永晟出現,這才拿著任職文書和印信,趕在最後時間,去任職。
剛坐上那個位子,他心中時時忐忑。
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討好上官,娶了上官的女兒賈蓉為妻,有了上官的照拂,心裡這才穩妥了些,也多少有了點實權。
又過了一陣子,他暗中派人前去當初出事的地方,多方打聽,聽說山匪殺人無數,而每年總有那麼幾個人,因為各種原因,從山上滾下去的,有的死、有的傷、有的生,始終沒有真正諸葛永晟的下落。
為了掃清心中的顧慮,他甚至找了藉口,親自去看過。
順著當初的上坡,繞著圈兒的廢了好些波折,找到崖底,本以為時隔數年,什麼也找不到,卻不像一番查詢,真被他找到了東西,是一副骸骨。
白骨森森,後腰位置骨頭上有砍痕,看到那個砍痕,他放心了。
他告訴自己,真正的諸葛永晟沒有逃過那場劫難,已經死了,那麼,他就是唯一的諸葛永晟,他就是朝廷授命的官。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兒了。
要不是二弟多事的找來諸葛永晟的女兒,他幾乎忘了,他只是個冒牌貨。
&ldo;你要問何事?&rdo;想起真正的諸葛永晟,臨死前一身染血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激動,看著真正諸葛永晟的女兒,某種勝者的優越感油然生起。
他是假的又如何,如今他就是真的。
而林福兒這個真正諸葛家的大小姐,卻要仰仗他的施捨,才能恢復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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