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到底是怎樣來到重慶的呢?”我問道,“我想那天晚上在輪船上他一定告訴過你了。”
“他是說了一些情況,可我覺得很荒謬,我已經給你講了這麼多,剩下的就得保密了。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相當長的故事,在你去趕火車之前,恐怕講個大概都來不及了。不過,還巧,還有個更方便的方法可以補救;我對自己搞文學創作這一行當並不太自信,可康維的故事的確深深吸引了我,令我反覆咀嚼品味,於是我開始把我們在客輪上所談的東西簡略記錄了下來,所以我不會把細節忘掉,後來,這個故事的某些方面開始佔據了我的創作思維,有一種衝動驅使我更進步,把支離破碎的片斷組織成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個,我並不是說我虛構或者篡改了某些成分,他所給我講的一切當中已有足夠的素材,他講話很流利,而且很有描述環境氣氛的天賦,還有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理解他。”盧瑟福說著,起身取來一個公文包,從裡邊拿出一像列印好的手稿。“給,這就是,這麼說吧,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你這麼做,意思是木是認為我並不會相信這個故事呢?”
“噢,話可別說得那麼早,不過請記住,要是你的確相信,那它將符合特圖利爾的著名理由——你記得不?——天下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也許這種辯證不算太糟,請告訴我對於這一切,你有何想法。”
我帶上這些書稿,在去奧斯登的快車上讀了其中的大部分。我本打算回到英國後寫封長信並把稿件寄還給他,可是耽擱了幾天,我還沒把信寄出去,卻收到盧瑟福的一封簡訊,信上說他又要四處漫遊了,在幾個月內不會有個固定的地址,他說是要去到克什米爾,也就是“東方”。這我並不覺得奇怪。
正文 第一章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22 3:21:28 本章字數:9948
5月中旬的巴斯庫,局勢變得更糟。到20號這天從白夏瓦安排到巴斯庫疏散白人居民的空軍飛機都已抵達。
需要疏散的人約有80來個,大部分都安全地乘軍用運輸機飛過了群山眾壑。有幾架式樣不一的雜牌飛機也投入此項遣送任務之中,其中有一架小型客機,是印度禪達坡邦主借給空軍使用的。
大約上午10時左右,有四個乘客上了這架飛機,他們是:東方佈道團的羅伯特·布琳克羅小姐,美國人亨利·巴納德,領事赫夫·康維和副領事查爾斯·馬林遜上尉。
以上這幾個人的名字後來曾出現在印度和英國的報紙上。康維,時年37歲,在巴斯庫呆了兩年,他所從事的工作,從所經過的事情看來,就像是賽馬中下錯了賭注,欲罷不能,而他生命中的一個片段也就此告一段落。
本來,幾個星期之後,或者在英國休幾個月的假之後,他將要被派駐另外一個地方,東京或者德黑蘭,馬尼拉或是馬斯喀特。從事他這種職業的人永遠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他在領事館工作已經十來年,這十年時間已足夠檢驗他的工作能力,估價出自己有多少機遇。他清楚那些肥缺並不屬於自己,而這也的確令他得到安慰,而不只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那種觀以自慰來表明自己根本不喜歡那些肥缺。他更樂於做一些不太正式卻有情趣的工作,即便薪水不高,通常也不是常人眼中的好工作。這無疑在別人看來他辦事很不高明,而實際上,他自己感覺還幹得滿不錯,因為這十年他過得還算充實而愉快。
他身材高大,有著深古銅色的面板,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棕色的頭髮修剪得短短的。他不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