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區長終於有點相信,史允中純粹就是來噁心人的。
“隋彪沒打電話給我?”他又隨口問一句。
“沒有,”廖大寶搖搖頭,心說隋書記不是後腳就跟來了嗎?
隋彪的膽子還是小了點啊,陳太忠心裡輕喟一聲,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區長被紀檢委調查,區委書記能出面支援就很難得了,指望私通款曲,那真的不太現實。
想到這裡,他點點頭吩咐一句,“你跟電視臺說一聲,今天晚上不要上這個簽約儀式,這個專案很可能要黃。”
您不會這麼叫真吧?廖大寶心中生出些許疑惑,在他印象中,區長從來不幹有損北崇利益的事情,眼下……居然要弄假成真?
不過這些事,並不是他一個做秘書的該考慮的,於是他點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不多時,史允中將經過也寫好了,三百字的稿紙寫了兩頁半,基本上算是什麼都沒說,無非就是市紀檢委接到匿名舉報了,想到省紀檢委書記王雲草最近關於嚴抓經濟領域違法亂紀的指示,他們就來調查了。
這個態度實在不夠端正,他甚至連線到省紀檢委某領導的指示都沒寫——不過這個環節,也不可能寫上去,但是更令人討厭的是,這貨居然把王書記拽出來做擋箭牌。
陳區長不計較這個,他看完三頁紙,眉頭微微一皺,“少了點,有些說得不太清楚。”
“我能寫的也就是這麼多,其他的也就不合適了,”史允中很直白地回答,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不怕把話說開,“有些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陳區長應該清楚。”
“態度端正點,要不然我真帶上人去你家吃飯,這是給你自辯的機會,別不知道珍惜”,陳區長臉一沉,他明白對方的所指,不過對方卻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邊說,他一邊指一指對方,“你說來北崇調查我,李強是知道的,這個屬實吧?”
“當然”,史書記乾脆地點點頭,事實上這樣的調查,不通知也不是多大的錯誤,不過他既然當眾承認了,眼下自然也就沒必要否認。
不過下一刻,他心裡就生出了一絲悸動,隱隱地覺得似乎哪裡……有什麼不對?
“那你這上面就少寫了,何時何地向李書記彙報的”,陳區長抖一抖手上的稿紙,一本正經地發話,“而李書記又是如何表態的,你得把這些寫上吧?”
“就是有領導說了,李書記是支援的”,史允中含糊地回答,試圖矇混過關。
“確定李書記知情與否,你只是聽無關的領導說一句?”陳太忠冷哼一聲,亮出了殺手鐧,“我也不為難你,寫上……是哪個領導告訴你,李書記是知情的,你要是不寫,這程式不對,我會認為你是個人行為。”
史允中登時就石化了,這個要求正正地戳中他的軟肋——“有領導關心此事”和“有領導確認李書記的支援”聽起來相差不多,事實上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前者屬於做得說不得,大家心裡有數即可,說出來是不成熟的表現,後者可就……比較那啥了,這是程式,別人不計較也就算了,一旦計較,那必須要公示出來。
史允中非常清楚,李強是什麼時候得到訊息的,紀檢委的車一大早就從揚州出發了,來到北崇區黨委門口,確定了隋彪在裡面,才有人打個電話給陳正奎,陳市長應該是接到電話之後,才通知的李書記。
說來說去,大家都清楚,陳正奎就是要打陳太忠個冷不防,根本不給其反應的機會。
但是眼下聽陳區長這麼說,史書記真的是無言以對,他不能拒絕,卻又沒膽子把事情挑明白——他總不能說,我們來了北崇之後,才彙報的李書記。
更別說,陳太忠不止是要知道時間,
還要知道程式的途徑,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