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個略帶焦急的男子聲音。
聽得這個聲音,鄭氏的眼睛一亮,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激動地對葉琢道:“琢兒,你爹回來了。”
葉琢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葉家明的聲音明明是從正院那邊傳來。如果他心裡真有這個女兒,又怎麼會一回來就去了正院、而且一回來就找爹孃?他這會兒回來,怕是有急事吧?
“什麼事?”老太太姜氏聽得兒子的聲音有些不對,高聲應著,身體也隨即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就出現在了門口。他看都不看鄭氏與葉琢一眼,直接走到老太爺和老太太面前,道:“爹,娘,兒子找你們有大事商議。”
“哦?”老太爺葉予章原本還坐著不動,聽得這話,再看葉家明臉色似有喜意,那昏濁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將手一揮,“走,回上房說去。”說完,站起來便朝門外走去。
鄭氏見老太太也跟著朝外走,心裡一急,忙上前道:“娘,簪子。”
根據俗禮,這及笄禮由親孃梳頭,然後還得由家中最年長、最有福氣的女性給插上一根簪子,這才算禮成。可現在,葉琢頭上還光著呢。
老太太一臉厭惡地回過頭來,正想喝罵鄭氏兩句。但目光掃過葉琢那美麗的臉,終於壓下脾氣,皺著眉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銀簪,塞到鄭氏手上:“你給她插上好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扶著丫鬟離開了。
“走,琳兒、珏兒,咱們也看看去。”王姨娘嘲諷地看了鄭氏一眼,帶著葉琳與葉琳,也匆匆跟了出去。
“琢兒……”鄭氏強忍著淚意,轉過頭來歉意而擔憂地看著葉琢。
葉琢展顏一笑,如雪地上盛開的雪蓮花,看向鄭氏的眼眸無比的靜謐,溫柔地輕聲道:“娘,我更願意您給我插簪子。”姜氏雖有兒有女,年長有福,可又怎能比得上鄭氏真心實意的祝福?
“好,娘給你插,娘給你插。”鄭氏顫抖著手,將那根並不精緻的銀簪,插到了葉琢的頭上。
葉琢順勢扶住鄭氏,道:“好了,娘,我們也去看看出了什麼大事吧。”她雖然對葉家甚至對世事執漠然的態度,但上輩子在深宅大院裡呆了二十幾年,深知凡事要了然於心,才不會兩眼一抹黑,被人隨隨便便算計了去。
鄭氏卻搖搖頭:“我不去。”又握住葉琢的手,“你也別去,回房好好休息吧。”
“好。”葉琢無奈地答應著。鄭氏的性格,太過剛硬,絲毫不會轉圜。要不是今天及笄禮上怕自己受了委曲,薄了福運,照她的性子,怕是等都不等老太太、葉家明就給自己梳了頭,插了她自己準備的髮簪。
送了鄭氏回房,葉琢吩咐自己的丫鬟:“秋月,去打聽一下。”
“是。”秋月施了一禮,匆匆離去。
葉琢帶著另一個丫鬟秋菊,緩緩沿著迴廊往她住的院子走。可走了幾步,便瞥見老太太的丫鬟春草急急忙忙地進了鄭氏的院子,她眉頭輕蹙,停下了腳步。
“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秋菊問道。
葉琢搖搖頭:“算了,秋月去打聽了,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說完,轉身繼續往院子裡走。鄭氏雖然不受老太太待見,但因性子剛硬,倒也不會吃什麼虧,自己用不著太過操心。
這葉家雖說在前世出身高貴的葉琢眼裡屬於小富家族,家中處處顯得小家子氣。但在這南山鎮,卻也算是頗有資產。擁有幾百畝田地,七、八間鋪子;最重要的是,在這出產玉石的地方,還開了一家中等規模的玉雕作坊。所以這葉家大宅擁有精美屋舍幾十間,花園和池塘也佔地不小。然而葉家祖先也不知是否做了虧心事,葉家一脈一直人丁不旺,老太爺是家中獨苗;到了他這一代,除了一個出嫁多年的女兒,就只得了葉家明一個兒子;葉家明就更不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