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牽著男孩,男孩從來沒見過母親這幅發狂的樣子,張嘴就哭了出來。
「孩子都被你嚇哭了……孩子他娘,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江宇國!」江母聲音尖利,「你就惦記著這個,這都不是你親生兒子!」
「我只有一個兒子……而他,被面前這個女人給害死了,兒子沒了……老公還這麼沒用,我怎麼這麼造孽……」
江母越說越生氣,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周圍人朝這邊看了過來,朝著這邊指指點點,江父覺得難堪極了。
他老臉火辣辣的,最後咬牙抓起江母的胳膊。
「別在外面鬧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我們回去!」
江母雖然不願,但力氣不大,終究是拗不過江父,被帶走了。
江母走之前,眼神怨毒地看了一眼阮青憐。
她嘴裡喃喃道:「你該死……是你欠我們的……欠雲深的……」
江父和江母走了。
周澤看了一眼身後的阮青憐,她垂下眼把唇咬的發白,周澤喊了她一聲,阮青憐神色恍惚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她眼睛裡只剩下平靜的麻木,實際上這樣的夢她已經做過無數遍了。
夢裡是充滿消毒水的手術室外走廊,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扇門開啟,看著渾身染血來不及脫下手術衣的醫生走出來,一臉沉痛地江父江母搖了搖頭。
她覺得窒息極了,痛苦像是一波波潮水向她湧了過來。
所以在江母衝上來廝打她的時候,她覺得痛快了。
她就該被這樣反覆折磨不是嗎?
畢竟,要不是因為她,江雲深也不會回a市,也不會在來她學校的路上出車禍……也不會死。
「青憐姐!」周澤搖了搖她的手,阮青憐這才從回憶裡驚醒,看著他。
周澤憂慮地看著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轉開了話題。
「青憐姐,我們去吃燒烤吧,我太餓了。」
「好。」阮青憐垂下眼,輕聲說。
兩人到了燒烤攤前,周澤一邊問她一邊點了一大堆東西,等菜上的時候,周澤發現阮青憐的臉頰還有點紅腫。
他頓時皺起眉來:「剛剛那個老女人下手怎麼這麼重?太過分了。」
「剛剛那兩位是江雲深的父母。」阮青憐說,「她下手重也是應該的。」
周澤倒啤酒的手一頓。
他其實當時就猜到八九不離十了,可是現在從阮青憐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道。
「憑什麼應該?」周澤將酒瓶往桌上一放,「砰」的一聲響。
「江……又不是你害死的。」少年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她,眼睛裡像是燃了一團火,「你沒必要自責,你也不欠他們什麼……而且,江雲深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吧?」
阮青憐一頓。
果然只要提江雲深,阮青憐才會有點反應。
可是……他勸或許也沒有用吧,只有真正的江雲深說的話,阮青憐才會聽吧。
周澤有點悲哀的想。
這時候,燒烤送過來了,周澤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拿起幾串遞給阮青憐。
他說:「青憐姐,吃吧,這家店很好吃的。」
阮青憐看著面前沾滿辣椒粉的羊肉串,伸手拿了過去。
鐵釺子一不小心就劃過了唇,頓時一道血痕。
辣椒粉粘在傷口上,疼得她有一瞬的清醒。
阮青憐沒出聲,默不作聲吃了幾串燒烤。
阮青憐和周澤吃完飯後,周澤把她送回公寓。
在周澤走之前,阮青憐喊住他。
她說:「今晚你說的話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