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淪陷,也就是說內部沒有喪屍。可是按照習慣,車和人一般都會選擇走玻璃棧道,尤其隧道外的地上到處都是從電網下漏下來的喪屍遺骸和血跡。
這麼久還沒有聽到槍聲,想必軍隊也被人群暫時困在玻璃隧道里了。
我逆著人流朝前跑了約莫兩百米的距離,在節點處走出了隧道。不消吩咐,一三和二四便開了槍,目標是這短短一分多鐘中從電網漏洞中飛進來的喪屍飛禽。槍法之準之迅速,令人咋舌,我甚至於剛剛才做完瞄準,他們的射擊就已經完成。
短短的兩秒時間內,槍聲一共響了十三下,然後便有一陣安靜。
再兩秒之後,是十三具飛禽的屍體接連砰砰墜地的悶響,劇烈碰撞骨頭碎裂的聲音,讓玻璃隧道中明顯的慌亂奔離都凝滯了一瞬。
寂靜。
蒼白的陽光從電網上洩露下來,像是一盞倒扣的天燈。我收回凝望向電網漏洞的目光,隨即便注意到隔著玻璃,那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皆望向這邊。
聚焦而來黑漆漆的瞳,在昏暗的光線下無端陰森,彷彿像是被什麼吸引住,盯著一三、二四幽幽出神。
麻木,貪婪。
這是外圈人的共性。
我皺了下眉,收起搶,拉低帽簷匆匆邁開腳步,一邊命令一三、二四:“保持警惕,注意頭頂……”
“到達指揮部之前,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蘇沉淡淡的聲音緊接著透過無線電的耳機冷冷傳來,我的心中倏爾一沉。
一三、二四幾乎是立馬收起了槍支,改作防禦的姿態,走在了我的左側,靠近人群的那一邊。
我的眉皺得更緊了,心裡明白蘇沉才是一三、二四第一許可權的擁有者,我的命令在他吱聲后里面無效了,只能在無線電中試圖反駁他:“飛禽傳播病毒的速度很快,不能耽誤時間……”
“救人的感覺很好麼?”他不可置否地截斷了我的話,“即便會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我被他不痛不癢,略帶嘲諷的語氣噎得一滯,沒能說出話來。
蘇沉好似同時分神忙著其他的事,說過這一句之後,無線電便又斷了。
情緒總是一瞬間的事,聽到那呲呲斷掉的訊號聲,我心裡憋屈倏爾達到一個極致,無比暴躁,一把扯掉耳機欲摔。然而手舉到半空中又停頓了,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安定地再度戴上。
蘇沉總有本事讓我覺得自己脾氣不好,但我畢竟不是青春叛逆期,就算要發脾氣也得看局勢的。
再向前走了兩百米左右,玻璃隧道的前方又是一個行人透過的節點。有三個人背靠著隧道站著,彼此靠得很近,不知是否從一開始就在那。
與此同時電網上端傳來一聲尖嘯,俯衝而入一隻巨大的禽鳥。我被那尖嘯聲音吸引著抬頭的一瞬間,從眼角瞥見節點處的三人,三人皆不約而同輕微地挪動了一下,並不是打算往隧道里面逃去,而是朝外邁了一步。
“砰……”
是我開了槍,改良後殺傷性極強且沒有後坐力的鐳射槍原本是不會有聲音發出的。那一聲是玻璃隧道震碎一塊時發出來的,伴隨著男人的悶哼。
處在節點最靠外的男人應聲倒地,身旁的兩人繃直著身體,並沒有去扶他。
“不要出隧道。”經過時,我這麼對他們說了句。
聽上去像是恐嚇,但更過的是出於內心的無奈。
我當然知道,自己如今形單影隻,擁有外接的強大武力,就像是揣著一瓶水,一塊蛋糕,從被困在沙漠飢腸轆轆的求生者面前經過。被逼入絕境的人什麼都幹得出來,他們也並不懂得武裝機器人的許可權是無法被搶奪的。
一百個人裡面,總會有一兩個豁得出命的,就會帶發一個不可收拾的後果。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