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徒夫人柳眉倒豎,粉面含嗔,先不與她答話,只吩咐:“你們都下去!”那一眾僕婢,齊齊應了一聲,都退了出去。
司徒嫣然見勢不好,猶自強笑道:“母親怎麼……”一語未畢,司徒夫人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打的司徒嫣然臉頰通紅,口角沁血。
司徒嫣然捱了這一記耳光,卻倒鎮定下來,抬頭問道:“母親為何打我?”司徒夫人喝道:“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打你?你一個大家閨秀,還未出嫁,就這樣勾引外男,可還知道廉恥二字?前次你同我說起此事,我只當你年幼任性,不與你計較,叫你閉門思過。誰知你全不知長進,反而變本加厲,將人勾到院子裡來了!還叫這麼多人看著,幸而只是咱們家人。若是這話傳揚出去,你可還要嫁人?!”
司徒嫣然仰頭道:“女兒一早同母親說過,女兒的夫婿要女兒自己來挑。母親那時也說好,如今女兒看中了這陸誠勇,為何父親母親竟都變了卦?母親斥責我任性不知禮數,然而女兒卻知,昔年外祖父不許母親嫁與父親,是母親絕食三日,迫的外祖父答允婚事。若非母親當年執意,怎會有今日咱們這一家子人?如今女兒不過效仿母親,怎麼母親卻來斥責女兒?”
司徒夫人聽她搬出自己往昔舊事,氣極反笑道:“好啊,你打聽的倒是周全,連這些陳年穀子爛芝麻也有人說給你聽!我們平昔不理會,你越發放肆了!你父親以往替你說了那許多出身顯赫的青年才俊,你一個也看不入眼,怎麼竟就挑中這個破落戶的有婦之夫?!我當年同你父親是離經叛道了些,和你父親那時尚未娶妻,我們還是御賜的親事!你如今這樣,又是學誰?!”
司徒嫣然聽了這話,當即駁斥道:“父親同我說的那些人,我也大多見了。不過是些紈絝子弟,旁的本事沒有,吃喝嫖賭倒是無師自通。這樣的人,母親往日也都看不上,怎麼今兒卻倒把他們抬了出來?那徐家表哥,面上瞧著恭敬,卻是一肚子的壞主意。他背地裡調戲我,我不過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不曾與他計較罷了。虧得你們還將他當個人看!要我配這樣的人,不如叫我一頭碰死!”說到此處,她心中一酸,擠出兩滴眼淚,揉著眼睛說道:“爹孃往日都說疼我,逢到這樣的事上,就都忘了!原來平日都是騙我的!”口裡說著,越發抽泣的狠了。
司徒夫人見女兒哽咽難言,也覺心疼,這心中一軟,口裡話便也鬆了,只溫言道:“旁的也都罷了,他見有妻室,怎好娶你?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罷。我答應你,只除了此人,往後你再看中什麼人,母親絕不阻攔。就是你父親不同意,我也替你去說和。”
司徒嫣然撇嘴道:“有妻室又怎樣,大不了我忍了這口氣,讓她當妾就是了。”
司徒夫人怒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麼,人家好好的正妻,就憑你一句話就當了妾不成?!”司徒嫣然見母親不準,那執拗脾氣發作起來,自頭上拔了一根簪子,口裡嚷道:“你們不答應,我也不用活著了!”說著,就將簪子朝喉嚨捅去。
司徒夫人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奪下簪子丟在地下,又細看女兒咽喉,只見那細嫩面板上終究是劃了一道血痕。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便斥道:“你這傻孩子,怎麼就做這等傻事!”
司徒嫣然抽抽噎噎道:“我不能和我中意的人在一起,還要這條命做什麼!”司徒夫人見她鬧得厲害,也是無可奈何,往日本就嬌慣這女兒,又怕她當真尋死,只好說道:“罷了,你放心,這事我同你父親商量去,只是不准你再做傻事。”司徒嫣然見母親答應,破涕為笑道:“有母親這句話就好,我就知道母親疼我。”
司徒夫人嘆息了一回,撫慰了女兒一陣,叫人進來與她包紮上藥,自己便往外去了。
第66章 V後新章
這司徒夫人一路走到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