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早些歇著,明早可不準賴床。”
“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什麼?”楚淵接過酒杯。
段白月道:“讓那個小小鬼快些長大。”
楚淵笑:“嗯。”
段白月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前幾日小滿問我,當皇帝到底好不好。”楚淵道。
“你呢?怎麼回答?”段白月放下酒壺。
“當皇帝其實挺好的,”楚淵道,“萬人之上的位置,若是不好,又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打破頭想爭。”
段白月挑眉:“然後他就又問你,既然當皇帝這麼好,為何還想要退位,對不對?”
楚淵笑道:“你果真是瞭解他。”
“都說了,我一手教出來的,自然知根知底。”段白月遞過來一塊蜜瓜,“否則也不會答應放他去王城,留在你身邊。”
楚淵趴在他肩頭,愜意閉上眼睛。
做皇帝固然好,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比皇位更重要。前半生已是刀光劍影,後半生總該閒雲野鶴自在逍遙,方才不負此生。
段白月飲完最後一杯酒,將他打橫抱起回了臥房。
一夜極盡溫存。
翌日清晨,大楚軍隊拔營而起,一路北上回朝。百姓依舊站在道路兩邊,很是戀戀不捨,為何這麼快就走了,家中晾著的臘肉都還沒有拿來炒。
司空睿難得與妻兒一道出門,自然不願跟隨楚軍枯燥趕路,早在兩天前就收拾包袱去了江南,說要一路遊山玩水去王城。屠不戒蜂毒未消,說話依舊到處噴口水,卻也執意要跟著楚軍,不肯安生留在西南府養傷,段白月看到他就頭疼,段念只好讓薛懷嶽將人安排到了楚軍隊尾,也好讓自家王爺眼不見心清靜。
大理與王城之間路途迢迢,即便大軍全速行進,出發尚且春風裁三月,抵達王城時,也已是漫山楓嶺染紅霞。
“還有十天,”段白月回到馬車裡,“可算是到了。”
楚淵握住他的手:“嗯。”
“怎麼了?”段白月坐在他身邊。
“沒什麼。”楚淵道,“只是在想,這麼遠的路,你來來回回一走便是將近二十年。”
“也沒白走,是不是?”段白月笑笑,“別亂想了,外頭風景不錯,想不想一道騎馬?”
楚淵點頭,被他牽著手出了馬車。一聲呼哨後,兩匹駿馬一騎絕塵,將大軍遠遠甩在了身後。
葉瑾擼起袖子,氣勢洶洶:“亂跑什麼,也不怕遇到山賊!”
段瑤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數萬大軍:“嗯。”
你高興就好。
王城裡頭,先鋒官也早已先一步將訊息送回。百姓歡欣鼓舞,都在家中準備最好的美酒與吃食,等著迎接作戰歸來的將士們。劉大炯高高興興拎著鳥籠子在街上逛,看著書畫鋪子裡金光閃閃的西南王畫像,很滿意。
“大人!”轉過幾條巷子,一隊家丁抬著轎從天而降,神情焦慮。
劉大炯趕忙問:“是不是老陶病了?”
家丁連連點頭,苦著臉道:“不肯看大夫,只說要趕緊請劉大人過去一敘。”
“嘖嘖。”劉大炯將鳥籠還給小廝,自己整了整衣冠,坐著轎子便去了太傅府。
陶大人果然正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生不如死。
“怎麼了這是。”劉大炯坐在床邊,伸手推了推,“咱皇上大勝而回,你看你這一臉掃興的模樣。”快起來吃火燒。
“你這老狐狸,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陶仁德一股腦坐起來,將自己腦袋上頂著的帕子狠狠丟過去。
“我知道什麼了?”劉大炯睜大眼睛。
“皇上與西南王……這,唉!”陶仁德一想起這茬,腦仁子便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