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楚淵站起來,“船艙裡頭悶,透個氣也好。”
段白月扯了厚厚一件披風將人裹住,方才帶著出去。原本只想著看看海,楚淵卻自己繞到了前頭。
段白月將人拉住。
“無妨的。”楚淵道,“看看百姓,我心裡也踏實。”
“先說好,看可以,可不準再內疚。”段白月皺眉,“這罪孽是楚項的,將來我們把公道替百姓討回來便是。”
楚淵點頭:“嗯。”
段白月牽著他的手,陪著一起站在圍欄邊。遠處沙灘上火把綿延,篝火堆也燃得旺盛,不少人穿梭往來,抬著百姓往城裡走。黑色的天幕遮蓋住了沙灘上的暗紅,空氣中的血腥味也已經被風吹散去。
楚淵將頭靠在他肩上,眼睛映著遠處的火光。
葉瑾抬著藥筐,遠遠往過看了一眼,然後便繞了好大一個圈,沒有打擾兩人,從另一頭將藥材遞給了下頭等著的小船。
“現如今白象國遭遇重創,是否能重建,將來可就靠小王爺了。”船艙內,溫柳年正雙手扶著納西刺的肩膀,目光殷殷。
趙越:“……”
納西刺受寵若驚,又驚慌失措:“我我我我?”
“是。”溫柳年點頭,“你。”
納西刺雙腿打顫:“可我什麼都不會。”
趙越在心裡搖頭,這陣倒是有自知之明。
溫柳年笑眯眯道:“不會不打緊,本官教你,該做什麼說什麼,有樣學樣便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善後 不舉的那個誰在廚房
由於對方基本是個草包,又被嚇得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溫柳年足足教了大半夜,確定不會再有問題後,方才叫趙越將他暗中送回白象國。
“早些回去睡。”臨走前,趙越叮囑。
“好好好。”溫柳年點頭,笑如春風。
趙越又道:“不準再去吃夜食。”
溫大人:“……”
趙越叫來兩個侍衛,送他回船艙。
溫柳年一邊走,一邊擺出官威來,沉聲道:“本相去廚房看看。”
侍衛只當沒聽到,一人一邊架著他,強行帶回了住處。
溫柳年趴在門上,愁思如潮,很想寫一篇悽楚文章。為何當了丞相也不能在半夜喝黃酒吃肘子,那人生還有何意趣。
出了慘案,白象國內人心惶惶,皇宮的守衛自然也就鬆懈了許多,部分城門已經由楚軍暫時監管,趙越輕鬆便帶著他去了後院佛堂,揮起一拳將人打得鼻青臉腫,又扯爛了衣裳抹上土,從窗戶裡踢了進去。
屋子裡頭傳來驚呼聲,而後便是一陣騷動,與納西刺聲淚俱下的哭訴,倒真是與溫柳年教得一字不差,趙越聽得好笑,抱著刀翻身上了屋頂,坐著等天亮。
天光一點一點泛出白,海灘上的傷民已經差不多都轉移到了城中,正在登記名冊。其餘遇難者則是找了艘大船,在海中火化送別。哭聲連綿一片,聽得旁人心裡也要落淚。妙心長嘆一聲,替亡者誦經超度,只求來生能平靜安穩,免受亂世之苦。
船隻帶著殘餘火光沉入海中,連最後一縷煙也被吹散。段白月單手環著楚淵的肩膀,道:“好了,回去吧。”
“叫納瓦過來。”楚淵道,“還有千楓與薛將軍,溫愛卿也一道吧。”
段白月點頭:“好。”
沈千楓與薛懷嶽皆是忙了一夜沒閤眼,不過也不知葉瑾熬了什麼湯,喝下去倒也不見睏乏。楚淵道:“城中情況如何了?”
“卓統領已經帶兵搜過一遍,並未發現楚項等人的蹤跡。”薛懷嶽道,“朝中臣子被炸死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五人,都說是聶遠山逼迫他們帶領百姓,前往海灘迎接納瓦。否則按照慣例,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