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將“夫妻”二字吞了回去。雖然他不介意讓段白月當妻,但現實似乎正好反過來,還是謹慎些好。
楚淵抿著嘴笑,一身紅色喜服明豔動人,眼若星辰。
段白月握著他的手,低頭深深一拜,再直起身時,對面的人卻已經紅了眼眶。
“禮成。”司空睿鬆了口氣,笑容可掬,率先鼓掌。
段白月扶著楚淵站起來,手緊緊交握在一起,輕聲道:“我們去後山看師父。”
楚淵點點頭,院中早已停了一架掛著紅綢緞的大馬車,段瑤與葉瑾一人一邊,馬鞭一甩便從後院出了王府,直奔後山冰室而去。
南摩邪依舊躺在玉床上,神情安詳,手中汨曇比起先前來,花瓣似乎微微綻開了些,圓鼓鼓的,還有絲絲縷縷的香氣。
段白月與楚淵跪在窗前,恭恭敬敬三叩首,又敬了杯酒,方才站起來。
“這頓喜酒,睡過去就算了。”段白月對南摩邪道,“可王城那頓就別睡了,否則若是錯過,想補都找不到地方。”
“師父。”楚淵也道,“從這裡回王城,再到給您老人家的大宅子修好,估摸著頂多也就一兩年,差不多便醒來吧,否則等太傅大人辭官還鄉,你再想氣他,還得專門跑去杭州陶家老宅裡頭找。”
冰室寒涼,段白月也不敢讓楚淵多待,又陪著師父說了幾句話,便帶人回了府。忙忙碌碌裡,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城中大街上,前來吃流水席的百姓絡繹不絕,看到席面上有西南人家成親才會煮的紅曲八寶糯米飯,方才信了當真府裡是在辦喜事,一時之間也有些五味雜陳——王爺被傳狼子野心這麼多年,還以為有朝一日當真會起兵做皇上,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成了皇后,什麼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情節如此曲折離奇,戲文裡都不敢這麼唱。
西南府中,一桌熱鬧的宴席也在前廳擺開,煎炒烹炸河魚山珍擺了滿滿一桌。數年前司空睿在成親時,曾被段白月帶著一群狐朋狗友灌了好幾壇酒,爛醉如泥人事不省,險些被秀秀丟出洞房,自打那時就想著等他成親時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萬沒想到最後此人居然娶了個皇上,只好滿心遺憾埋頭猛吃菜,畢竟那一車黃花梨木的搓衣板也不便宜,至少要回個本。
楚淵重傷未愈不能飲酒,只在清水裡帶了一縷酒味,就連這個段白月也不准他多飲,乾脆吩咐下人換成了清茶——是溫柳年送的賀禮,好不容易才在過往商隊中買到的峨眉飄雪。
酒過三巡,菜也吃了大半。皇上的洞房自然無人敢去鬧,但太冷清也不好,最後還是小滿硬著頭皮,去喜被上坐了坐,胡亂往裡丟了幾個八寶糖就當是鬧完了新人,忙不迭地衝了出去,在眾人的掌聲中面紅耳赤。
段白月笑著關上門,轉身道:“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回見到小滿這般手足無措。”
“少年老成,是當皇上的料。”楚淵倒了杯茶,“你把他教得不錯。”
“有樣東西,忘給你了。“段白月往桌上放了個盒子,“大當家送的賀禮。”
“溫愛卿的茶不作數?”楚淵意外。
“溫大人是溫大人,趙大當家是趙大當家,一個是臣,另一個……咳。”段白月道,“開啟看看。”
楚淵好笑:“另一個是什麼?”
“我不知道。”段白月眉梢一揚,湊近無辜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油嘴滑舌。”楚淵按下鎖釦,開啟後是一對酒杯,微藍剔透,晶瑩華美。
“是東海產的碧天玉。”段白月道,“看著應該價值不菲,尋常人難得一見,怕是雲前輩送他的。”
楚淵手指輕輕摩挲過酒杯:“嗯。”
“東海之戰後,無論是大楚還是海外,都有傳聞說趙大當家與雲前輩是父子。”段白月笑著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