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的點點頭,重重的倚在他身上。都記不得背上還傷的亂七八糟。
接下來的一切都讓我不願想起。背上傷口已經化膿,必須將傷口清理乾淨,腐肉切除了才能上藥。這種持續的尖銳的疼痛幾乎要了我的命。我以為我是堅強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無助,我側身俯在榻上,冷汗不住的滴下來。“祁歌,祁歌,祁歌。。。。”我輕聲的呢喃他的名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點勇氣。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每這樣喊一聲,那疼痛便變本加厲的襲來,實在,生不如死。
伍澤走的時候我並不清楚,我只是隱約的聽見付清釉對他說“外傷都沒什麼,至於腦袋裡的淤血,慢慢養著就罷了。不過他脈象奇特,好似誤食過一些陰寒的草藥。。。。。。。”
昏昏沉沉的躺了四五日,才慢慢退下熱去。而付家亦是奇怪之極,偌大的家業,竟很少見到僕傭。聽司藥的白芷說,付先生雖是當世名醫,卻素愛清淨,家裡除了她,就只有種藥的茯苓、掌藥的紅苕、煉藥的琥珀,除此外一應的飲食、打掃、洗涮的活兒都是由近處的農婦定時來做的。家中的大小事物亦多是由清雲小姐打點,付先生幾乎一心都只在醫藥上。
於是每日便只有小乙陪伴我而已。待我稍好些了,小乙也常常跑得不見人。長日復長夜,便只我一人苦苦的熬著。小窗閒閣,我共影兒兩個。一顆心,便被無邊的寂寞折磨。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為情。”
不由便想起這樣的句子。此時百花競放,爭奇鬥妍,我心裡卻滿滿一片秋愁。竟不敢想他、不能想他。我怕心痛,或不是怕心痛,是不能心痛,亦不能軟弱、不能悲慼、不能落淚,不能自怨自艾。因為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回頭。
斂目垂首,把玩手中的小兔爺腰墜,前路漫漫,世事茫茫,也只得先把眼前之事做得細心周到——身上的書信早就毀了去了,那枚半玉亦讓我裹在了這隻小兔爺之中。畢竟,原先那個孩子,早就死了。活著的我,不過是個過客罷了。
“殷兄弟睡下了嗎?”門外傳來女子溫和恬靜的聲音。我微微一驚,略一遲疑,才喊了“請進。”
沒想到進來的竟是一群人。為首的自然是付清釉,身後跟著一位一襲青衫的女子。那女子長相甚美,一雙眼睛柔和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再身後,是司藥的白芷。
我暗暗咋舌,好多人。
微微撐起身來,我笑道“付先生來了。這位……”
不待付清釉答話,那女子翩翩然走到我身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牽起我的手,“我是付清雲。早就該來看你了,只是這幾天一直病著,哥哥也出不讓我出門,今天才來到了。真是該死。你是良玉的結拜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了。真是難為你,這麼年幼,竟受這樣的磨難。”
“哦。。。。。。是……嫂夫人?!”我稍一遲疑,轉眼求助的看一眼付清釉,他卻不理我,倒是那女子溫和大方的點頭,我這才笑著拱手施禮“莫漓失禮了。嫂夫人竟也在這裡!”我這樣的說了,方覺得似乎很又些唐突了。
她倒是不惱。只是淡淡的笑“我自來在這裡的。”
正說著,付清釉已經躋身過。我竟隱約覺得他眼中有一絲氣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動作略顯粗魯,扯得我幾乎要倒吸一口氣,“今天覺得怎麼樣?”
“好多了。”
“身上還疼得厲害嗎?”
“嗯,還可以忍受。”我悄悄吐吐舌頭,總不能告訴他我疼得快要死掉了吧。呵呵。這人真是冷酷的厲害,每天前來問診,從來沒露出一個笑臉。
聽白芷說,付先生號稱“神醫聖手”,從來沒收治過我這樣的傷者。我這才明白我初來的時候他對伍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