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如此,她還肯護著他麼?他肯放過他麼?昨夜,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拼了命的護著,怕不等無痕動手,宇澄便早就沒命了吧?
無痕,孩子,不要怪爺爺偏心。這一切,從一開始,就錯了。
那兩個人,一起被抬抱回旖旎居。
看著昏迷中的兩個人,齊良玉忽然就覺得心痛。一個滿身血汙仍反覆的喚著無痕,一個毒氣攻心仍拼命護著莫漓——從什麼時候起,這兩個人的生命,竟聯絡在一起,無法分開呢?
兩個人,一樣的命懸一線,一樣的苦苦相撐。
將吞入腹中的碧如風親自交到無痕手上,她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艱難的微笑。
“對不起……”
“對不起……”
異口同聲。
“還好,帶給你了——”
“還好,你在這裡——”
異口同聲。
他們的血淚流在一起,混在一處,分不清彼此,辯不出你我。
“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是你教給我的句子,如今,我把它給你——”
他伏在她的榻前,任冷汗溼透衣衫,劇痛徹入骨髓,仍固執的吐出這樣的誓言——
她唇邊便綻出微微的笑意。
“莫漓,堅持住,堅持住,求你!我們一起病一起痛一起生一起死,無論怎樣,我都陪著你。再也不拋下你了……再也不了……”
那人的淚,緩緩落在臉上,竟燙疼了心。
蒼白的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縱使昏迷著,仍難以分開。
屋子裡安靜的只剩下喘息。
外間一陣騷亂,派出去請大夫的人相繼趕回來。
衛城的所有名醫幾乎被一網打盡——在深夜裡被黑衣人劫持而來。
同來的還有付清雲。
卻都束手無策。
“用刑的人力道控制的極好,傷口不深,但鐵鞭上焠了毒,令血流不止。所有傷口都不會致命,只會痛——但她身體虛弱的厲害,七日之內若不解齊雲,怕是撐不過去了。”
付清雲的話,令齊良玉落下淚來。那孩子,那個總是在微笑的孩子——為什麼會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呢?為什麼,命運會如此的不公!難道,又要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齊良玉不知道,他的眼淚,如利刃,刺進別人的心。
“爺呢?他怎樣了?”胡亂的抹淚,他問眼前失神的清雲。
“還在昏迷,不過最難熬的關已經闖過去了。只怕倘若莫漓出事,爺也熬不住了——當務之急,必須先找到我哥。”
可付清釉究竟在哪裡呢?約定的三月之期已然到了,雪、露、影、霜暗部的人馬也已經找了他近一個月,竟音訊全無。
只是七天,能找到他麼?
這是哪裡?煙青的帳頂,竟這樣熟悉。
我還活著麼?為什麼不覺得痛?
“莫漓?莫漓?你醒了?”
是誰喚我?
動不了,身體不是我的。
一張蒼白的臉,佈滿血絲的雙眼——風無痕?
“我死了麼?”發不出聲音,我只能微微做出唇形。
“傻莫漓!我不會讓你死!風無痕不會讓你死!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他的眼淚,溫熱熱的砸在我的臉上,“你醒了,真好,真好。”仍掛著淚,竟又笑了。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風無痕,你竟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孩子氣?想到孩子氣,便立刻想到那人——心,便痛得厲害。
努力,自喉間擠出一絲聲音,乾澀沙啞,難聽之至。
見我滿面疑惑,他忙握了我的手,“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