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他沒欺負我……”我看陳阿姨好像真的生了氣的樣子,趕緊辯解。
不曾想陳阿姨的臉色立馬由陰轉晴,笑眯眯地看著我,“沒欺負最好。一一,要是哪天他欺負你了,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收拾他!”
我點點頭,心裡暗歎,陳阿姨這變臉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
果真從第二天起,我便天天晚上到林溪家裡陪一會兒陳阿姨,有時候留在那邊蹭飯,有時候就陪陳阿姨看會兒電視,又或者把自己的手工工具拿過去跟陳阿姨一起製作手工品。
這樣的場景,多多少少會與幼時重疊。小時候,爸爸媽媽出差或者是有事不在家的時候,便會把我留在林溪家,林叔叔燒了一手的好菜,把我養的是心滿意足、樂不思蜀。
可是如果林叔叔不在家的時候,我與林溪就會苦著一張臉,巴巴地瞅著陳阿姨訂外賣,或是把我們帶出去吃。
林家有個祖傳的規定,林氏子,是君子就不能遠庖廚。這是林氏必殺技。
而陳阿姨,據說曾經也嘗試過為林叔叔洗手作羹湯,奈何手藝實在是有些慘絕人寰,被林叔叔大為嫌棄。於是,林家的廚房就被林家父子承包了。
其實陳阿姨的手藝,說句良心話,雖然不咋地,但也沒有到那種慘絕人寰的地步。只是跟驚天地泣鬼神的林叔叔一比,還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概是自己也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吧,陳阿姨總是特別爽快地答應我們的要求。
晚上的時候,陳阿姨會陪我一起做手工,陪我一起把紙摺好,細細地描上花紋。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林溪家裡還養著一隻薩摩耶,經常瞪大了眼睛瞅我們。
不知道那是不是林溪家養的第一隻狗,但一定是最後一隻。
我記不得那個時候的我是五歲還是六歲,反正那個時候的我,尚且不懂得“狗仗人勢”、“狗通人性”的道理。
那天跟林溪一起到他家裡玩的時候,進門剛好看到那隻雪白雪白的薩摩耶滾雪球似的向他撲來,彼時的林溪正急於向我顯擺他的新模型,就輕輕一腳把它踢到了一邊去。
於是我也學著林溪的樣子,在它撲過來的時候一腳踢過去。
這一踢不要緊,直接終結了林溪家裡養狗的歷史。
那隻薩摩耶咬了我之後,我哭哭啼啼了將近三天三夜。為什麼長相這麼可愛的動物會變得這麼兇猛呢?為什麼我跟林溪都踢了它,而它卻不咬林溪只咬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每次想到狗就寒毛直豎,害怕得不得了。
因為這,我好幾天沒到林溪家去過。
林溪好心的給我送了一大堆零食,給我解釋,“因為你踢它了,它當然咬你。”
“那你也踢它了,為什麼它不咬你?”我抽抽鼻子,問道。
“因為它是我家的狗啊。”
“那它為什麼咬我?”
“因為你踢了它呀!”
於是我把眉頭皺的更緊了。
林溪想了想,說,“一一,那是我家的狗,所以我能踢,但你不能。”
我愣了,“為什麼你家的狗你能踢,我就不能?”
“……因為那是我家的。”
“你家的怎麼了?”我皺眉。
“我家的,所以你不能踢。”
良久,我終於再次開口,“不對啊,那為什麼你家的菜,我卻能吃呢?”
林溪不說話了。
事情最後的結果就是,林溪家的薩摩耶在不久之後就送了人,從此再也沒有養過狗。
想想當初林溪那一臉的不情願還得跟我好言相待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現在,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呢?
這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