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是有人提起李源之死,可以全部推給酈國人,東嶺皇帝也就撇清了,甚至於此次行動,都可以說成是酈國利用李源來威脅東嶺,東嶺不得不回應。
第二件事,趁亂殺死許翰。
許翰是東嶺和酈國邊境之間最大的障礙,能征善戰且思維縝密,許多東嶺將領聽到許翰這個名字就會心生懼意;
且許翰死忠於重華,重華又無比信任許翰,這樣的君臣關係太鐵,不符合東嶺的長久利益,必殺。
第三件事,找到鍾唯唯的大夫並殺死。
這一味藥很稀罕,很多人不但沒見過,更是聽都沒有聽過,更別說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酈國方面必然會派人驗證真偽,被派出來驗證真偽的那個人,就是鍾唯唯的大夫。
殺死大夫,鍾唯唯必死無疑,那麼東嶺關於茶道上的,迫在眉睫的威脅便沒有了。
第四件事,趁亂殺死芳茗館中的茶師和那些孩子。
等到亂事一起,沒人會想到芳茗館中的茶師和孩子,趁亂把人弄死,酈國的茶道人才便算是滅絕了。
從此之後,酈國再無能力與東嶺相抗衡,臣服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以上幾件事,這件做不到,總有一件能做到的吧?”
顧攥緊手中的藥盒,實在不行,他便是最後那個殺死鍾唯唯的人。
“是!雖死無憾,為陛下盡忠!”
暗衛以右拳錘擊胸口,堅定地發了誓言,隨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顧的心腹門客自門後走出來,低聲道:“相爺,您這幾條釜底抽薪之計不可謂不狠厲,只恐意外,事情不成,您會走不掉,還有帝姬……”
顧滿不在乎:“帝姬是東嶺的帝姬,自小錦衣玉食,都是靠的百姓供奉,理應為國家獻身。死便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門客擔憂道:“可是太后娘娘太過偏寵帝姬,若是帝姬不幸,只怕相爺留在京中的家眷不會好過。”
顧沉默許久,緩緩道:“世人都以為,我是一個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老狐狸,如此才能屹立三朝而不倒。
實則,我所憑的,不過是一腔對東嶺的熱血和忠誠而已,若是今天這幾件事能成,可保東嶺至少十五年平安,否則,東嶺滅國就在眼前了。”
他笑了一聲:“死了就死了吧,家裡人不會怪我的。”
門客深深拜倒在地:“願為相爺肝腦塗地。”
將軍府,許翰見到了梁兄,得知鍾唯唯的意圖之後,當即著人去請何蓑衣。
把前因後果一說,道:“以人換藥之際,李藥師必然是要在場的,把李藥師交給何爺照料吧。”
何蓑衣與李藥師目光一碰,彼此心意已經相通。
何蓑衣道:“我去芳茗館,那裡才是最緊要的。”
李藥師也道:“我若不小心丟了命,死的不過是我而已,鍾館主和茶師、孩子們若是丟了命,倒黴的是整個酈國。”
許翰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二人片刻,使勁拍拍李藥師的肩頭:“你若信我,我必保你安全。”
“將軍若是信我,我或可幫得上您的忙。”李藥師給他行了個禮,退到一旁。
何蓑衣和許翰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叫上夏梔,一起往芳茗館而去。
許翰吩咐偏將:“去把我們的人叫出來!”
沒過多久,一隻類似於“之”字號衛隊那樣的精幹人員走出來,精神飽滿地看著許翰,鴉雀無聲,只聽不問。
許翰有條不紊地作了安排,一揮手,這些人便悄無聲息地散去。
許翰有些凝重,又有些輕鬆地看向梁兄:“仰仗您了。”
梁兄微微頷首,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