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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像圓子這樣疼惜她、縱容她,她就是獨自一人了。
禾苗狠狠擦去眼淚,迎著蒼莽的山林走去。
圓子沉默地目送她走遠,直到一人一馬再不見背影,他才頹然垂眸。
很熱的天,周圍圍滿了人,從官在焦急的勸說他,其他人也很著急關心他,他卻覺得孤獨。
他成年之後,父皇有一次和他提及男女之愛,說到父母之間的感情,父皇只用一句話形容:“有你母后在,我便不會覺得是孤身一人,有伴。”
但是他現在失去他的伴了!
禾苗是他從小的玩伴,長大以後的愛侶,他喜歡她的自由自在,喜歡她的肆意飛揚,但他沒有她了!
圓子眼裡含滿了沉甸甸的淚水,他不敢動,不敢呼吸,因為只要稍許動一動,眼淚就會掉下來。
而當著滿城將士的面,為了禾苗的離開而流淚,會不被理解,會被視為軟弱。
儲君的責任,儲君的身份,逼著他必須打落牙齒和血一起往下吞。
他一動不動,不停地調整呼吸,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許何蓑衣並沒有死,突然就回來了。
也許禾苗很快就能找到何蓑衣,很快回來。
她不會有事,他把自己最精銳的暗衛派給了她,他們會一直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危。
圓子斂去淚光,回身往裡走,肅穆地看著從官下令:“關城門,傳令,即日起,日夜巡邏,每人配備響箭,發現動靜立即上報傳信。”
一直關注著他的將士們鬆了一口氣。
收放自如,能很好控制情緒的主帥,才是合格的主帥。
不用擔心他會因為某些緣故,作出不冷靜的判斷,把大家帶到陰溝裡去。
這一夜,圓子徹夜未眠,他站在那幅禾苗製成的鐵碑嶺交通圖前,不停地計算那些路,想象禾苗會走哪條路,將來又會透過哪條路去靖中。
“我一定要把所有的路都走一遍,我一定要把靖中滅掉,我要把靖中作為新婚禮物送給你……”他喃喃地說,眼裡重燃起火光。
夜梟在黑夜裡悽慘地叫著,可以把人的膽子嚇破。
禾苗無所畏懼,穿行在月光與樹影之間,偶爾有一兩隻野獸路過,眼睛綠瑩瑩的像鬼火。
她嘬嘴長嘯,發出充滿殺氣的尖利呼嘯,路過的野獸便會狂奔逃離。
她踏著夜露前行,頭髮和上衣、褲腿都被露水浸溼,馬兒走不動了,來回躊躇不肯走。
她嘆一口氣,摸摸馬兒的脖子,餵它吃些東西:“你歇會兒吧。”
不遠處的草叢裡突然動了一下,一個人站起來。
第111章 他的心意
草叢裡突然站起一個人來,禾苗嚴陣以待,只怕是混進來的靖中奸細。
那人叫道:“何將軍,是屬下。”
卻是虎賁軍中的一個巡邏兵。
禾苗收起長刀,左右瞧瞧,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虎賁軍的地盤上。便道:“如今你們夤夜巡遊了嗎?”
巡邏兵笑道:“自從去年底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們便是如此了。後來新軍成立,許將軍更是說,不能讓新軍比下去,因此……”
他突然想起禾苗就是新軍的頭領,便訕訕地笑了,抓著腦袋說:“我只當您還是我們虎賁軍自己人。”
“無妨。”禾苗長刀不離手,上下打量他:“你們如今就連規矩也改了?”
巡邏計程車兵是不能獨自行動的,必須二人或是三人、四人一組,這人獨自行動,太可疑了。
那人道:“您不知道,許將軍新制定了一個法子,每夜派出五十名巡邏兵,各自劃定一片區域,佩戴響箭與焰火,發現險情只管報信……每人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