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樂得趕緊溜出去。
柳夫人才走出客房,柳天明便抱了一套衣褲進來。
“旭兒,這套衣服給公子湊合著穿吧,明日爹再去綢緞莊裁件合身的來。”
柳旭接過衣服,急忙又問道:“爹,咱們藥箱裡不是有專治刀傷的金創藥嗎?現在還有沒有?”
“好像還有一些,爹去拿來。”柳天明轉身匆匆忙忙的找藥去。
接著,柳夫人捧一大盆炭火進來,小心地擱在床頭邊。
“娘,拜託再給我一盆熱水,行嗎?”她細心審視著百鳳的情況。
“行!”柳夫人速速端熱水去。
接下來的這一晚,柳旭忙著用熱水搓熱百鳳的身體,直到他體溫回暖,接著又忙著給他敷藥、換衣裳,一刻也不放鬆地盯緊他,怕他發燒,怕他傷口惡化,一直到曙光漸現。
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柳旭累得斜靠在床沿,眼皮沈重得快要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胡思亂想著。
“旭兒,你太累了,要不要先回去歇著?”柳夫人心疼地拍了拍累癱在床沿的愛女。
柳旭不放心地摸摸百鳳的前額,檢查他的傷口是否已經止了血,這才放心籲口氣,站起身用力伸個懶腰。
“旭兒,你是怎麼認識這位公子的?”柳夫人總覺得柳旭對待昏迷男子的方式很反常,卻又無法說出真正反常的地方在哪裡。
“喔,他就是偷吃我烤白薯的那個人。”柳旭打了一個呵欠。
“就是你說他『狗眼看人低』的那個人?”柳夫人吃了一驚。
“嗯。”她抬手槌了槌肩膀。
“你們今天怎麼又會碰到面呢?”第一次看見女兒這麼認真用心照顧一個男人,柳天明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今天在鎮上遇到他,他剛好碰到了怪事,我就讓他上了我的船,在船上為了那件怪事忍不住又和他吵了一架,接著他的仇家來了,差點把我的小命也一併賠進去。”她三言兩語地就算說完了,累得實在沒力氣說清楚始末。
柳夫人本來以為那公子應該家世背景都不錯,衝著旭兒救他一命的恩情,說不定女兒的婚事有望,不料……
“他有仇家?”柳夫人滿眼憂懼。“旭兒,他的背景是不是很複雜呀?”
“不知道。”柳旭若有所思地搖搖頭。“說來也奇怪,他一出現,咱們這兒就出了怪事,爹,他說遇到了乞兒偷他的錢,您說奇不奇怪?”
“乞兒!”柳天明十分驚訝。
“是啊,而且還是會說揚州土話的乞兒呢,怪事一樁吧。”
“這是怎麼回事?”柳夫人不解地問。
臥楊上忽然傳出百鳳微弱的囈語……
“快逃命……是誰暗算我……”
“怎麼,他連是誰暗算他的都不知道嗎?”柳天明感到奇怪。
柳旭聳了聳肩,輕輕地走向床榻,猶豫著該不該喚醒他。
突然間,昏睡中的百鳳厲聲大喝——
“膽敢暗害寶親王,難道不怕誅連九族……”
柳旭整個人呆愣住。
什麼!他喊什麼!寶親王?她沒聽錯吧?
她慢慢轉過身望了爹孃一眼,發現他們的表情也和她一樣驚呆,證明她並沒有聽錯半個字。
“他、他是寶親王……”柳天明瞠目結舌,一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柳旭緩緩地、僵硬地轉過臉,丟了魂似的瞅著床榻上俊偉絕俗的男子。
他——竟然就是寶親王!?
“微臣青浦知縣柳天明給寶親王請安。”
百鳳剛從昏睡中睜開眼,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就聽見身旁傳來恭謹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