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奴心裡熱熱的,說:“他哪會討好我,指不定是誰弄的呢,他恰巧看見了,就借花獻佛帶我過來看。”他蹲下來,心想那麼一大片的野菊花,也不知道是從多少的山頭採的,什麼時候,怎麼他一點都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他。他往遠處看去,看到遠處的山巒秋色,心想這個時候,他姐夫已經出了京城,到了山那頭了吧?一群飛鳥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去,好像被風吹亂了隊形,一會一個樣子,像流動的水一樣。
“不過好大的一片,還真好看。”關槐嘆了口氣說:“你說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少爺那麼喜歡,這一片又荒豐,明年咱們在這一帶多撒些種子,開的滿山頭都是,就更好看了。”
冬奴只是一想,也覺得很壯觀,眯著眼笑了起來:“這個主意好,到時候把老夫人夫人她們都接過來瞧瞧。”
他們騎著馬又在那跑了一圈,離得遠了看,那一片野菊花看著竟然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燕子一樣,冬奴回頭見了,又騎馬跑回去看了一眼,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的甜,原來有人這樣費盡心思地討好他,想著他,是一件這麼開心的事情。
他們騎馬回來的時候,天色還很早,就又沿著美人河逛了一會兒。回府的時候關信不住地往後看,冬奴回頭問:“你看什麼呢,有美人兒?”
關信搖搖頭,小聲說:“後面那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好像一直跟著咱們。”
冬奴調轉過馬頭,瞧了好長時間,也沒瞧出是誰,只有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哪有,我怎麼沒瞧見?”
關槐笑了出來:“少爺不懂察言觀色,他們就是站在少爺跟前,少爺也覺得他們都是些普通百姓。我也瞧見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只是跟著,沒有什麼動作,咱們注意些就是了,這天子腳下,離咱們府裡又近,光天化日的誰有這個膽子,除非他是皇帝老子。”
“誰說的只有皇帝老了。”關信也輕鬆了許多,笑著說:“還有太子殿下呢。”
冬奴也笑了,騎著馬繼續往前走:“他不敢,我爹剛給了他教訓,他就敢打我的主意?色膽包天也要看看是什麼人。”
關信有些吃驚,看了關槐一眼,冬奴也發覺自己失言了,男人也會喜歡男人這回事,他以前可是一點都不知道,都是他那個姐夫教的。在這件事情上燕懷德管得嚴,關槐他們更是被鄭重交代了不許提一星半點兒有關男風的事情,他們的少爺男生女命,他們兄弟倆不是沒有聽過傳聞,所以在這上頭都很注意。可是少爺如今已經漸漸大了,現在許多達官貴人都會養一兩個小倌兒在家裡,冬奴將來應酬多了,遲早會知道一些,他們就以為是冬奴從外頭聽到的,也不好說什麼,怕冬奴會不好意思。冬奴咳了一聲,紅著臉說:“太子爺喜歡男的,這事我知道。”
“哦”,他們兩兄弟倒是訕訕的,看著冬奴豐秀神清的模樣兒,一點半點有關那些淫穢的事情也不敢提及,他們的小少爺是金是寶,那容貌出身,本就該在高臺之上,清清靜靜地過一輩子。
冬奴回來之後,心情明顯愉悅了很多,桃良採了菊花回來,抬頭又看見冬奴又坐在長廊上吟那首“山之高,月之小”依然赤著腳,披著衫子,心想他們的少爺生的就是好看,看了只覺得自慚形穢,想把這世間最發的東西都捧上去給他。冬奴將來是要封侯居相的,還會娶這天底下最嬌貴的公主,這樣有福氣的人,能長長遠遠地服侍他一輩子,也是自己的福氣。
夜晚降臨,鳳凰臺裡一片安寧靜謐。剛下過雨,天氣涼涼的正是睡覺墊子時候,可是冬奴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那一山坡的野菊花漾漾浮現在他腦海裡,隨著微風微微搖曳,搖的他心裡也癢癢的,又說不出是哪裡癢。他想起那一晚男人親吻他的乳塵,心裡突然燥熱起來。他拿被子矇住頭,悄悄撩開了自己的衣襟,漆黑一片裡只能聽見他自己有些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