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段的地鐵,是讓人刻骨銘心心有餘悸的經歷。上一次來筆試,由於對高峰時段的上海地鐵缺乏認知,沒有未雨綢繆提前往車門挪窩,愣是被堵在裡面沒下得了車,而周圍的人們,任憑我絕望地呼喊讓我出去讓我出去而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巋然不動,無奈只能下一站再折回來。當時我被上海人民的冷漠給寒到了,幼稚的心靈裡從此留下了終身難以磨滅的陰影,直接導致在以後的上海時光裡,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乘地鐵。不過後來慢慢地也想明白了,大家都是罐裝的沙丁魚,個頂個地那麼貼著,而且還是立正姿勢,想騰地方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一次仍然是高峰時段,而且是晚高峰,當我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彷彿剛經歷一場曠日持久的廝殺,所不同的是,這場廝殺沒有勝者,人人都是無奈的“被”參戰者。
作為一個女生,我也當之無愧是個路盲,不辨南北。好在記性還不錯,記得上次來單位面試的時候,看到馬路對面有個天主教堂。於是站在地鐵口四下張望,果然看見不遠處兩個尖頂,心下大喜,拖著從廝殺中頑強生存下來的行李直奔教堂而去。
親愛的,你們是不是要問,為什麼我不遠千里而來,不奔住處而去,卻要在晚7點的時候,將我在上海的第一次歇腳,留在天主教堂前呢?
你們想太多了,其實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想來唄。就像只是因為你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你就愛上了我而我卻沒有因為被你多看了一眼而愛上你一樣,理由這個東西,屬於機率論範疇,很難解釋也無需解釋。
上一次來面試的時候我就瞄上了這個地方,從此心心念念。這會兒我喝著臨上車前南京人民硬塞進包裡的水,坐在上海人民的臺階上,心裡的感覺有那麼一點點難以形容。
身後是滿滿當當的南京七年,眼前是前路未卜的上海歲月,我就這樣,好像什麼都沒準備好,就跌跌撞撞地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除去這個,我還是很享受現在這個時刻的。
沒有在天主教堂前坐過的人,不知道初夏的夜晚有多麼動人。
我熱愛這樣的感覺,身後是靜若處子的教堂,眼前是車水馬龍的道路,小小的我置身其中,很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kuaigan(中文竟然是敏感詞,無語中,就寫拼音吧,各位看管受累了)。就如同我後來喜歡吃的菠蘿油,剛出爐的酥皮面包與冰涼的黃油,火與冰,最熱情與最無情,我就是愛這樣糾結的組合。
“姑娘,你沒事吧?”我正沉浸在想入非非的*中,突然一張臉伸了過來。
抬頭,看見眼前這張陌生的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
“揹著個大包,包裡裝的東西也忒多了點,穿件洗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T恤,貌似是送快遞的。應該不是個壞人,不過也沒必要跟他多說。”這樣想著,我說:“謝謝你,我沒事,我只是走累了,在這歇會兒。”
“你沒事?你確定?”快遞小夥子追問。
“是,我沒事,我確定。”一邊想著快遞小夥子怎麼如此熱情,和我印象中冷漠疏離的上海極不相稱,一邊想趕緊把他打發走,省得他在這妨礙我抒情。
好在小夥子也沒有執著下去,半信半疑地走了,走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回頭望了幾眼,我見狀趕緊朝他擺擺手,擠出一個微笑,快遞小夥子這才堅定地消失在視野之中。
這第一晚我在天主堂前坐了好久。
那個時候,一切還沒有開始,而如果我能預知結局,一定會無心戀戰,早早轉場。
三、報到日
第二天是報到日。
起了個大早,穿上為了報道新買的衣服,梳妝打扮一番,出發了。
到了單位樓下,門衛大叔一邊以一百三十五度角俯視加斜視著我,一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