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吹風機,“江邵是你朋友吧,真不靠譜,說你傷的血肉模糊嚇了我這一大跳。”
“不是朋友。”
葉錫尚語氣帶著明顯的惡嫌,顧淮南不解。“那個小黃雞不是你家小葉子的標誌麼?那鑰匙是她的吧?”
她點著腳尖抬著胳膊給他吹頭髮,沒一會兒手臂就酸了。“你坐著行嘛?”
葉錫尚坐到沙發上,顧淮南站到他身後高度正合適。“他是B市刑警總隊的,在小安家設點蹲守。”
顧淮南思索,“喔,到咱這抓壞人來了。”吹完了後面她又跑到前面來,葉錫尚雙腿叉開著,她幾乎站到他懷裡,如此親密的姿勢她一點兒都沒察覺。
“剛才金金打電話罵我來著,說你把她家薛爺給揍了,你倆鬧矛盾了?”
“沒有。”
“那你揍他幹什麼?”
“他也動手了。”
“是誰先動的手?”
“我。”
顧淮南關掉吹風機,挑著眉看他。“這不還是你揍的人家嘛,不像你啊,你不隨便和一般人動手的。”
葉錫尚不著痕跡的把腿收了收,縮小包圍圈。“薛辰不是一般人,打幾下死不了。”
顧淮南忽然彎腰,在他鼻端與唇間嗅了嗅,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洗過了還這麼重的味道。”她搖頭嘆氣。“怪不得平時看不見你喝,原來你是那種喝大了會耍酒瘋的人。”
她把吹風機收好去廚房給他做檸檬蜂蜜水,回來時發現葉錫尚在鋪床。今天白天她把兩人的床單被套都洗了,還沒來得急換新的。
她把水杯塞給他,把他扶到沙發上。“我來我來,你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葉錫尚坐在那裡一口一口的把蜂蜜水喝光,視線一直落在她忙碌的小身影上,黑眸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她長髮隨意束在腦後,用一隻鉛筆代替髮簪。
他對此並不陌生,因為身為插畫師的葉小安經常會這麼做,但葉小安不會給他鋪床做飯,她做的飯自己都覺得難以下嚥,但是……這個女人不一樣。
顧淮南廚藝相當不錯,他幾乎每次下班回來家裡都有熱飯熱菜。她精明,不用他像擔心葉小安一樣被人算計矇騙。她有時很吵,但他不覺得煩。她會做家務,兩人“同居”後,幾乎不用他來插手這些瑣事。
葉錫尚想起和薛辰喝酒時他的話——飯在鍋裡,女人在床上,這就是賽神仙的生活。對他來說,飯確實在鍋裡,女人也床上,但不是他的床,而是她自己的床。
葉錫尚把空杯子放下,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男人就是男人,這種最基本的佔有慾毫無道理可言。從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是身世的緣故,他認為對自己來說親情比什麼都重要,也比什麼都要堅固牢靠,而那最變幻莫測的才應該是愛情。愛人可以離開,但是親人不會。
就像倘若沒有葉錦然,他和葉小安才應該是無家可歸的那個,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是葉錦然給了他們自己的姓氏,並在他們失去了母親後,把自己全部的愛與溫暖悉數給予他們兄妹二人,至今不肯再婚。
可此刻跪在那裡為他鋪床的這個女人,讓葉錫尚心裡莫名的想要得到些什麼,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並且是從那晚在餘金金那裡見到陳南承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葉錫尚並未感覺太過突然,反而還有一種被別人搶了東西的錯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感覺,所以當時他才剋制住了沒有一拳向陳南承揮過去。
這遲遲沒發洩出的情緒今晚統統招呼到薛辰身上,這是薛辰最夠意思的一回,自願給他一個突破口。不過他沒厚道到底,倆人明明是在朋友的拳擊俱樂部過的招,反倒在女人面前潑他髒水。
“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