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鞭。
呂榮眼抽得有些發紅,與其說是在逼供,不若說是在洩憤。洩心裡對宜妃的恨,洩心裡無法報復宜妃卻還要為其做事的憤。
顧梓菡死死地咬著嘴不讓自個發出一絲聲音。
那被記憶模糊卻又熟悉的痛楚,現實與回憶慢慢的交融。
“你膽子倒是大了,敢偷東西了。”呂榮憤怒地大吼道。
那年她八歲,娘病了,卻被呂榮以不祥的名頭攆去破院任其自生自滅。她看著娘將自個鎖在屋裡不肯見她和沐兒。
夜裡她偷偷爬窗去看娘,卻發現娘昏迷不醒。於是她偷偷溜回昔日她們住的錦繡苑,偷了被攆走時沒拿走的太君送她的鐲子,而後偷偷當了,換了銀兩偷偷請了大夫。
八歲的她對著呂榮大吼道:“我沒偷,那本來就是我的,是太君送給我的。”
“你還敢狡辯,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這逆女。”
那一日,她被呂榮鞭打,整整三鞭,是她第一次被他打。那時她好痛卻不懂,為何他要如此對自個。
顧梓菡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那時的自己何其的可悲,身上的鞭傷痛得她夜不能眠。她卻還渴望著他來看她,而後向以前一樣將不慎跌倒自己抱在懷裡說,“菡兒不痛,是爹的錯。”
而呂榮看著顧梓菡嘴角的笑卻覺得那是一種嘲諷,下鞭的手越發地狠。一旁的獄卒見狀都不忍地撇開臉。
呂榮打到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停手。
一旁獄卒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她昏過去了。”
呂榮劇烈地喘氣著,看著低垂著頭沒有一絲力道的顧梓菡冷聲道:“去給本官看看死了沒。”
獄卒上前探了探顧梓菡的呼吸,又探了探脈搏道:“大人,她氣息和脈象都有些弱。恐怕——”自個都記不清大人打了多少鞭,但絕對過了百。即便是個大老爺們恐都受不了,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從頭到尾未吭一聲。
呂榮丟掉手裡的鞭子,啐了口唾沫道:“沒用的傢伙,把她放下了,然後讓大夫來看看。如若她死了,你也別活了。”
獄卒心驚膽戰道:“是,大人。”
呂榮看了眼奄奄一息被綁在木樁上的顧梓菡,又道:“等她醒了,告訴本官。”鞭刑不過是開始而已,他兵部有的是酷刑,他定要這菡姑姑一一嘗過。
呂榮拂袖而走。
獄卒不敢怠慢,立馬放下顧梓菡而後請了大夫來。
牢房內——
顧梓菡從昏迷中緩緩醒來。
“菡姑姑果然是女中豪傑,如此重的傷倒是醒得快。”一陣低嘲的女子聲音傳如耳中。
顧梓菡虛弱地扶著牆站起來,看著坐在鐵欄外圈椅上的呂梓惠眼眸微沉。
“怎麼見到本宮你很驚訝。”呂梓惠嘴角微揚道。
顧梓菡眉頭微蹙,呂梓惠會出現在此,看來陷害她不單是呂榮,呂梓惠卻也參和了進來。
呂梓惠眼眸一抬凝視著顧梓菡道:“本宮一直以為菡姑姑不過便是宜妃身旁的一條走狗而已。沒想到菡姑姑倒是有些能耐。”
顧梓菡沉默不語。
呂梓惠冷笑道:“不過當是菡姑姑這能耐才讓本宮走到今日的地位。本宮當該好好謝謝菡姑姑,如若不是菡姑姑當初的警告,本宮恐入宮便死了。也虧了菡姑姑,本宮沒被宜妃變成活死人。但是——”
呂梓惠眼裡劃過一抹陰狠,“菡姑姑倒是絕,為就南宮婉那賤人便犧牲本宮,讓本宮被那等骯髒的東西侮辱。本宮一向有恩報恩,有仇便十倍相還。”
顧梓菡眼眸微眯。呂梓惠既然知道以往超控自個的是她,呂梓惠如何知道的。宜妃,不是。即便黃太醫把知道的一切告訴宜妃,但呂梓惠之事,黃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