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她什麼時候改爺府地帳了?”
“爺應還沒忘年齊強去江南建牙行。在外頭跑了一年。正遇上大格格洗三。八爺請了四爺、十三爺商量事兒。特意把德隆那五房和太子府裡有些干連地奴才給攆了——”
八阿哥笑了起來“我還記得。那一日是齊強地妹子在外頭支應|頭地帳必是經她地手。她動什麼手腳了?”
秦道然笑道:“也是大事。齊強地妹子和幾位爺地貼身公公們都有些交情。便藉著這個機會。拿著九爺府裡地銀子做人情。在酒席戲曲上多給了他們些體面。多花了一百二十六兩銀子。”
九爺和十爺對視一眼哈大笑。十四阿哥地臉色卻有些不好了。
八阿哥也笑了起來“我就說,李全兒平日裡對她就是格外客氣些。齊姑娘前姑娘後的。老四身邊的秦全兒原和他主子一樣是個冷麵,見著她也是臉上帶笑還納悶他們這是怎麼了……”
十阿哥笑得直喘氣,“不錯,不錯,膽兒夠肥。這還是她第一遭管你們九爺府的帳吧?”
秦道然笑道:“不單是頭一遭,要緊的是她當年還沒有出嫁,還只有十三歲,和十四爺一般大,就敢伸手撈銀子了——”話說到這裡,便聽得外頭傅有榮小心翼翼地說道:“爺,齊二管事帶著齊姑娘來給各位爺請安了——”
十四阿哥猛然站起,一把拉開暖閣的門,執著烏金馬鞭,衝了出去。
幾位阿哥俱都一呆,秦道然半晌回過神,聽得暖閣外有人聲,走到門邊看去,驚道:“十四爺把齊強的妹子拖走了——”
齊粟娘被十四阿哥一把拽住胳膊,一路拖著向通直齋而去。齊強驚得面上失色,正要跟上,卻被暖閣裡追出來的秦道然攔住。
齊粟娘看得十四阿哥臉色難看之極,知曉是一觸即爆,想著要求十四爺的事兒,忍著胳膊上的劇痛,半聲兒不吭,任由他一路從曲廊上拖了過去。
進得通直齋水榭,十四阿哥一把將齊粟娘甩到欄邊,冷冷瞪著她,半
出聲。
齊粟娘吞了一口吐沫,強自鎮定,忍著腰背上抽搐的撞疼,“十四爺—”
十四阿哥聽得這一句,反手一鞭子抽翻一張剔紅靠背椅,瞪著齊粟娘怒罵道:“看你乾的那些破事兒眼裡還有爺麼!”
齊粟娘看著被烏金馬鞭抽成爛柴的剔紅靠背椅,倒抽了一口涼氣,扶著欄杆兒勉強站起,“奴婢……奴婢給十四爺請安。”
十四阿哥一腳將剔紅八仙桌踹飛,重重一聲砸在粉牆花格窗上。齊粟娘緊閉雙眼,只聽得一陣破裂折斷之聲連連響起,接著便是粉牆房裡一陣瓶破杯裂之聲,“安個屁!爺以前太慣著你這奴才!現下你眼裡還有爺麼!”
“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你有什麼敢的?!你包了畫舫喝花酒,到戲園子裡聽戲喝酒,你有什麼不敢的?爺還沒死!你做這些傷風敗俗的事兒,也沒想著來報爺一聲,求爺一句,拉你哥哥一把?——能幹奴才?爺要你這奴才能幹有什麼用?爺還指著你這奴才替爺去賺皮肉銀子麼!”
齊粟娘忍住眼淚,“原是想……太子爺……十四爺必是沒功夫……”
“爺有沒有功是爺的事!做奴才就該知道分寸!什麼事兒自己平了,什麼事兒來求爺,還要爺教你麼!”十四阿哥狠狠一鞭子抽到欄上,隔著齊粟娘只有兩指遠,拳頭粗的欄杆應聲而斷。刀割般的急風颳得齊粟娘臉上生疼,驚得她倒退兩步,重重跌坐到了地上。
青磚地上冷得透涼,齊臉上白得不見血色,身上冷汗直流,顫抖著要開口說話,嘴唇兒卻直抖。
十阿哥越發惱怒,“看你這蠢樣!爺就狠不得一頓鞭子抽死你!你在爺面前這樣縮手縮腳,指望著再糊弄住爺,啥事都不和你這奴才較真,縱得你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