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蓮知道他不是會口出誆語的人物。低頭看著那針織精緻的荷包,“我拿去還給他好不好?”
“不必了。既然得了,就接受吧。”滄海低頭繼續看書。
靜蓮見他不欲理自己了,便也抽了本書,慢慢地看。翻到某一頁,忽然發現有一副水墨畫,畫的是竹子飛瀑,意境甚美。
“哎呀,你會作畫呀?”她語氣裡滿是欽羨,“你會畫肖像麼?”
“不會。”
“你畫風景分明畫得這樣傳神!”靜蓮向他靠去,“替我畫一張可好?我長了如今兩萬歲,還不曾有過一張畫像呢!”
滄海瞥了她一眼。
“好麼,好麼?”她的語氣軟軟的,帶著撒嬌意味。
在她堅持不懈的糾纏下,滄海總算同意了。靜蓮興奮地紅光滿面,拿了張椅子坐到她對面,“這樣可以麼?”
時光,便這樣在塗抹與勾勒中流走。
滄海看著她發如墨,膚如雪,紅唇齒白的笑顏,胸口有一剎那的震動。
她的容顏,是一種渾然天成,天然無雕飾的美。再加上個性淳樸,帶著還未解世事的天真,與她相處,雖偶爾覺她鴰噪,但仍然是愉悅的。
對於滄海這種從來不與人相近的寡淡性格而言,她能靠他這麼近,已是實屬不易。
“好了麼,脖子酸了。”靜蓮揉揉肩膀。
他不語,只看看她,又接著塗塗畫畫。
兩個時辰過去,靜蓮早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滄海望著她綣縮著身體,只將披在椅背上的外衣取下,輕輕走過去蓋到她身上。
長髮,有一絲滑落在他手上。柔軟的,像蝴蝶翅膀飛過指尖。
他怔怔地望著她許久,伸手想摸摸她的頭髮,但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動作定格在半空。好半晌,才慢慢收回手,轉身走回書桌。將那副畫,收了起來。
靜蓮清醒過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他作畫時睡著,頓時抱歉萬分,連忙對他笑:“太過困頓,以至睡著。真是失禮失禮。”
文縐縐的模樣頗叫他覺得有趣。“不要緊。”
她將衣服遞給他,完全忽略了被關懷的感動。“肖像可畫好了?”
“沒有。”滄海淡然道,“你睡著了,我也畫得不好,所以扔了。”
“啊?”她瞪大眼睛,“這怎麼行?我可坐了一下午呢……”
“可你睡著了。”
就睡了那麼一會兒,真是功虧一簣啊。她哭喪著臉,“你未曾畫好,好歹也叫我看一眼是畫成什麼模樣呀,怎麼就扔了呢?扔哪兒了,我去撿來……”
“……”滄海道,“著實是畫得不好。下回我再替你作一幅吧。”
“當真?可不能反悔。”
滄海輕輕嗯一聲。
靜蓮笑嘻嘻地道:“雖不曾畫好,但終究勞累了你一下午。辛苦了。我請你吃一顆正和丸。”
“不必了。”滄海道,“你留著吧,對你修練大有益處。”
靜蓮的眼睛閃精光:“會不會吞了十顆藥丸,我就成仙了?”
“你不妨一試。”
靜蓮咧嘴笑,“嗯!”見屋中光線漸暗,她望向窗外,不曾想天色已然晚了。“我先回蓮花池了,過幾日再來找你玩。”
滄海沒抬頭。
出了無極閣,回到沙灘上,水麒麟竟然已經等著。趴在旁邊,有氣沒力,無精打采,似乎在嫌棄她去了這許久。
靜蓮忙安撫它:“你在這兒受累了。咱們回去吧。”
爬到它背上正欲走,一男子從天而降,圍著水麒麟看熱鬧。水麒麟弓起身子,警覺地盯著它。
靜蓮也好奇地打量他。
一個身材頎長,面色俊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