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了。
“怎麼了?”德古拉城主關切地問道,“凱蒂小姐不舒服嗎?”
王子搶先替她答道:“不,父親。她很好。”大概是怕她再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來。
城主微笑道:“那就好。我聽說凱蒂小姐一直想嚐嚐這種血,還因此發過幾次脾氣。所以今晚特地為您準備的,味道怎麼樣?”雖然是在笑,可他的眼神充滿了壓迫和威脅,像一條勒在她脖子上的細繩,讓她喘不過氣來。
凱蒂緊咬後槽牙,看著那杯摻了料的鮮血,仰頭一飲而盡,“很好喝,大人。”她幾乎張不開嘴,喉嚨和食道都黏在了一起。
她淬了毒的眼神不敢直視城主,卻投向了一旁的紀棠。
任誰被這麼惡毒的目光直盯著,都會背後一涼,紀棠也不例外。她無辜地仰起臉,回瞪了凱蒂一眼。
德古拉·京忽然輕笑出了聲。他託著下頜,隨手挑起紀棠散落膝上的一縷長髮,纏在手指上,把玩道:“辛德瑞棠小姐,你可真有意思。”
紀棠同樣瞪了他一眼,“城主大人,彼此彼此。”
德古拉·京含笑與她對視了半晌,才依依不捨地移開目光。當他的視線落在另外兩人身上時,卻全然沒了那種堪稱溫柔的鮮活氣息,“你們的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冷淡而敷衍。
威爾說:“凱蒂希望能舉辦一個盛大的儀式。”
“那是人類才會乾的事。”德古拉·京嘲弄一般發笑,“鮮花和教堂。”
威爾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尷尬的紅暈。
“不過既然你們喜歡,那就這樣做吧。我可不是個不近人情的家長。”他說著,掏出手帕,細心地給紀棠擦了擦嘴角,“親愛的,你也喜歡人類式的婚禮嗎?”
“什麼?咳咳——”紀棠猛地嗆了一下,耳根都咳紅了。
凱蒂和威爾都瞪大了眼睛,好像他剛才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可真是個孩子。”德古拉·京溫柔地輕拍紀棠的背,對著他的兒子和準兒媳說,“難道我沒告訴你們,我也要結婚了嗎?”
…
凱蒂的心靈幾乎是崩潰的。
她的丈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並不顯得比她更鎮靜。
他們黑著臉,一前一後,走出餐廳大門。
“辛德瑞棠也要準備婚禮,想必會很忙。我能把另一個姐妹夏洛特接進王宮嗎?”凱蒂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一個幫手,才能和辛德瑞棠抗衡。
威爾王子心不在焉地說:‘隨便你。”
馬上就要成為終身伴侶的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語。
…
“親愛的,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德古拉·京不知從哪變出一本燙金的小冊子,像是廣告合集一類的東西,指著上面的推薦圖,“墓地合葬式婚禮,安靜無擾。讓新婚夫婦共處一具棺材,體會靈與肉的共鳴。”
紀棠一臉懵逼。
“不喜歡?那這個呢,懸崖高空降落婚禮。手牽手從六千公尺的懸崖躍下,然後近地滑翔,讓新婚夫婦從生死中感悟真愛的珍貴。”
紀棠二臉懵逼。
德古拉·京苦惱地摸摸下巴,翻了兩頁,“都不喜歡啊,那湖底水怪婚禮……”
“別說了。”紀棠緊急喊停,做了個休止的手勢,“有沒有最最最簡單、質樸、迅速的婚禮?”她可不想在婚禮中途心肌梗塞,或者患上幽閉恐懼症、精神分裂之類的。
“有啊。”他立馬合上了那本小冊子。
紀棠毫不猶豫地說:“那我們就選那個吧。”
德古拉·京站起身,一手撐著她的椅背,將半個身子傾過來,直勾勾盯著她,“你確定?”紀棠老臉一紅,不自然地把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