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這一切都以大修乾清宮為由,緩慢地又有條不紊地悄悄進行著……
“慧主兒昨日又得了一對大東珠耳環和一對嵌貓兒眼的赤金戒指,都說那貓兒眼那,和平常見的黑眼不一樣是難得一見的……”
“藍底兒綠眼,今年蒙古恭上來的。”我寫完最後一筆,吹吹墨,拉開鎮紙,讓那字墨慢慢乾透。
“啊……宛儀你知道啊,虧我白費力氣找那畫兒丫頭套半天話來。”蘭兒一剪刀剪下幾枝長杆的牡丹準備插瓶。
“綠貓兒有什麼好的,你好歹跟我六、七年了,也是見過點世面的,你過來。”我帶著她來到西暖閣旁邊的一間隔室,用鑰匙開啟一個檀木大櫃,裡面是象中藥房一樣的密密麻麻的抽屜。編著號,我拉開最左端第五個抽屜……裡面整齊擺放著十來對綠貓、藍貓、紅貓眼金戒指,亮晃晃、金燦燦的光芒讓人心跳眼花……
我從最裡面的夾層取出一對金蜜色的貓眼兒戒指,和一隻同色手鐲,給她上著珠寶普及教學知識課:“藍底兒綠貓算是上品但不是絕品,這蜜色中暈出的金色貓眼兒才是極品!這樣的貨色也只有沙俄有,烏里雅蘇臺將軍今年進貢的,這個叫金貓兒。明白了?”
又拉開了幾個抽屜,裡面都是東珠耳環、翡翠簪子、玉墜子什麼的,看得這個丫頭面紅心跳。
“原來……宛儀是萬歲爺的國庫總管啊……可這麼多寶貝也不見姑姑您戴真真……”她囁嚅著說不下去。
“真糟蹋了?哈哈……我就不愛戴,就愛藏……有時間就來看看它們欣賞欣賞,這個可不是國庫,最多算萬歲爺的“小金庫”,我也僅僅是個‘管家’。他平日裡哪有這麼多時間處理那麼多‘貢品’,都推給我挑,我就勉為其難,能者多勞了。”
“看來慧主兒那些賞賜都是宛儀幫萬歲爺準備的了……”玉蘭摸著這些個寶貝,不無羨慕地說。
“這些盒子裡都是還沒有記過檔的,給你一支罷。”拉過另外幾個抽屜我隨手給她一隻翡翠髮簪,看她高興得快要跳了起來。
“我現在身子大了,照顧它們不過來,這邊東西都還沒有歸檔,你以後就幫我做這個事情罷。先別高興早了,這些物事都精緻易碎,得萬分小心,不然……小心你的……屁股。”
看著這幾年來說是公(一小半記檔的)也算是我的“私房收藏品”(大半沒記檔的),燁兒說得沒錯,我已經是這乾清宮再加上武英殿比天子還富有的人了!
“你是養在我身邊的一隻最大的碩鼠……吃、穿、住、用、拿……現在小箱子都裝不下變成櫃子了……”記得燁兒曾經哀嘆。
“只是幫尊貴的陛下保管而已,蘇麻的一切都是您的……”我對他獻媚地笑著。
“不過養你……我……甘之若怡。”
看著鏡子裡那圓了一圈的臉,摸摸自己現在如皮球一樣圓的肚皮,寶寶……現在你親媽已經不是老鼠,變豬拉,不知道你那高貴的爹親會不會還“甘之若怡”……他應該不會後悔吧,不然天天叫人盯著我吃以堆計算的食物。
穿著軟底繡花鞋慢慢踱步,回到屬於我私人書房的西暖閣數間房間之一。看著陽光下我那邁著鵝步,前凸的身影,覺得自己特象只肥鴨,又笨又重,毫無嫵媚可言。走幾步還氣喘,現在唯一的運動就是臨帖寫字,最多繞著後院溜兩圈彎兒,鬱悶得要死了。
剛轉過花牆就見那皇帝的影子全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立在門口。看我過來對著我擠眉弄眼,哦……那人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暖閣的紗窗在窗前那挺拔的香色身影上映出網狀菱花的稜紋,已換下朝服著常服的他就象夢遊的愛麗斯困於陽光編制的菱紋網中,一掃帝王的的天家威嚴,就象平常夫妻的相公,在審視著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