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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彷彿想到什麼,一時不語。
陽光濾過班駁的樹影,在她臉上打上或明或暗的團團印記,她微眯著眼,陷入回憶。
悄悄地瞅著她的側臉,細看她真的已經到了古稀之年了,十年前還只是僅僅幾綹斑白的髮絲如今已經銀白如雪。老祖宗今年應該七十三了吧,美麗的杏眼眼角已經佈滿密密的魚尾紋,還夾雜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她,在傷心?
“都說黑髮人送白髮人,目連救母啊!可我這個白髮的母親卻……”
“孫兒不孝,惹祖母傷心。”玄燁見這白頭的老祖母心傷,垂首跪道。
“你有什麼錯?”她輕輕撫著皇帝的臉,眨眨眼,眨落眼底的溼意。
“這祖宗打下來的江山,祖母不認為有別人能比我孫兒坐得更穩,做的更好,就算是你父皇……”
她瞅著面前這個把她的蒙古血脈和滿帝國皇室高貴血統融合在一起的皇帝……與她血肉相連的親孫子,微微地笑了,笑得滿足而又驕傲;笑在飄香的清風中,溫暖而又慈愛。
她端坐著,任夏日花園裡穿亭而過的微風緩緩吹動那拂地的衣裾……象聖母一樣沐浴在晨光中。
“卡達多爾濟呼圖克圖格葉末,你伯父近來可好?”
唔……叫我?我這個人她是第一次見到吧,就這麼確定我的身份,看來早就“盯”上我了,身上頓時一陣發寒,汗毛豎立。我那個蒙古爸爸叫卡達多爾濟呼圖克圖格格斤,伯父?伯父是什麼可汗來著?怎麼突然不記得名字了……看她那不失清澄的蒙古杏眼向我瞅來,不由得心裡發毛。
鎮定……她在試探我呢……是個漠北蒙古的可汗叫什麼來著?蒙古名字也很奇怪的那個,真是的,越是情急卻越是想不起來……眼珠微轉……偷偷向我的救星看去。
“土……謝……圖……可汗,身體安好,謝謝太皇太后的關心。”跟著燁兒的嘴形無聲的提示我一字一頓道,心裡懸著的石頭依然沒有落地,不知道她下文又是什麼。她思維真是跳躍啊,剛剛還在感傷,現在又突然問起這個,一會東一會西的。
“察暉庫還好吧?”她示意玄燁去看看這次準備的祭物,一邊不經心地問道。
察暉庫又是誰?我蒙古家譜雖背過一遍的可印象中不記得有這個名字啊,鬱悶地瞅向我的活百科全書……的背影。認命了,蒙吧……
“他身體很好,勞煩太皇太后掛念了。”硬著頭皮說著,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那個勞什子察暉庫是誰!總歸一個謝字應該不錯吧。
“據說你是新晉的乾清宮女官,應該識字知禮。這鬼節的種種祭祀本是漢人習俗,不過這祭奠親人表達哀思之意是人之常情,不論民族。”她從桌上的擱盤裡拿出幾個寫有幾個人名的牌子,然後遞給了我。
“你去把這些祭祀名牌放進法船的尾部那個盒子裡,他們雖不是皇室宗室,可和我都有淵源,每年我都會為他們燒法船祭奠,我不會忘記他們。”
話末,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光犀利而又詭異。
我應諾著,拿著這寫有生卒時間的亡人名牌走近那大得可載人的紙法船,按吩咐把它們一個一個小心地放進同樣紙做的硃色盒子。
都是些蒙古和滿族人的名字,唔……也有一、兩個眼熟的漢人名字,應該都是老祖宗私交甚篤或者……突然,我的手抖了一下,看到那個早已深深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