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許多亡魂,唉……”孟姑幽幽地說著,一會兒影就不見。
鏡中,大病初癒的玄燁正佇立在一榻前,似有些恍惚……屋內跪著的是哭泣的常寧還有幾個公公,正說著什麼,哭的哭說的說,我聽不十分清。
玄燁痴痴的看著床上那個身影,用手小心輕觸上……手下的那容顏,嚇……是我的臉。
*
鏡裡眾人嘈雜喧譁,漸漸……就象聽廣播慢慢調對了頻率我開始能聽清。
霎時,我彷彿感到了什麼,心口猛地一悸,燁兒他……
“皇上!”
“皇兄!”
“叫御醫!”
冰冷的鏡面上,他嘔出滾燙滾燙的鮮血……接過內侍的白絲帕,他輕輕拭去嘴角殘留的嘔血,慘白的容顏平靜無波,可我知道這淡然近乎冷漠的面具下卻有著多麼熾熱的情感,就象被壓在層層冰山底下最最熾熱的熔岩。
不去管我和他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宿命和因緣,只是深深地明白我們彼此心心相連。因為,此刻我喉中也湧起一股回甜,嘴裡仿若嚐到了嘔血後的血腥。
“你們都給我出去,吵到她了。”他坐在床沿罷罷手,聲兒不大,氣勢卻是雷霆萬鈞,不容人再多說一句。
“吵”到她了?帳內的幾位面面相覷,卻不敢在這口上提出質疑,那無非是與虎謀皮,都識相地踮著腳尖退下。
卻有一個不怕死的留了下來,細看……是常寧。
“皇兄,也許……她真只是睡著了。”常寧小聲囁嚅。
“她是睡著了,睡得很香。”他淡淡道。輕輕給她掖了掖絲被,舉止輕柔怕“吵醒”榻上那個早已沒有生命跡象的“她”。
握住“她”那用被子怎麼捂也捂不暖的手,他貼上臉去摩娑,“去生幾個火爐子進來,她身子發涼定是覺得冷。”
待幾個內侍應諾著退出帳外,常寧上前一步道:“三哥!皇兄!常寧這次帶來一個法術通天的道士,他說,也許……他能喚醒茉兒,要不試試?不求將功補過,這次但求……”
“宣!”
沒等他小心翼翼地說完,那一記如冰縫裡擠出來的一個字讓常寧渾身打了個冷顫……
丹道士啊丹道士,最後的一寶押在你身上,但願你不是混飯吃的嶗山道士。因為,這次……常寧沒有能再輸得起的東西。
緣起
拈花有意風中去,
微笑無語須菩提。
念念有生滅四相,
彈指剎間幾輪迴。
輪迴中,
心若一動,
便已千年。
這是一個用人間的言辭無法描述的地方,空氣中時時傳來馥郁的花香,林中小鳥在盡情的歡唱;這是一個遠離痛苦、憂傷、煩惱的無憂淨土,是變幻著七色琉璃寶光的天堂;只因為……這是佛居住的故鄉。
她是一束被供養在佛前的清水茉莉,沒有牡丹的國色,幽蘭的雅緻、蓮花的端莊,她被放在她們的後面,只是努力地用她小小的花瓣綻放著屬於自己的清香。
花開花又落,每天每天她跟著眾人與佛陀在一起唄唱,唱人生苦短、唱生命無常。
“恩……好美的花,真香。”每當禮拜過佛,經過眾多花兒的信徒慢下了步子,打量了幾眼美麗的鮮花,讚歎幾聲就是她最高興的時刻。
就算……他們流連的目光永遠是那些美豔漂亮的姐妹們;就算……他們永遠不知道排在最後的那株小茉莉也能發出如此的芬芳。
“我很快樂,因為,我也能和佛一樣幫助別人,為別人帶去美好,哪怕只是一點芳香。”她仰望著身邊的佛燈,輕道。
每隔三天,養花的小童會把所有花兒抱到殿前的大供桌上一字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