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斜睨,目光往旁邊示意,“請。”
那天青色的公子便謝了拂衣落座,陸敏青喚來僕人斟茶。帝少姜的目光仍舊饒有趣味的凝了來人半響,“有事找本王?”
“臣奉陛下之命隨殿下汴陽之行,輔殿下熟悉政務。”
顏燼陽。很好。帝少姜眼皮微動,神色上並不見異處,慢條斯理的答了句,“哦。”
“那麼……殿下何日啟程?”溫淡如竹的人,花瓣一樣美麗的眼,笑容也無懈可擊。
“不急。”那位的注意力這才轉開幾分,竟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嘴角的弧度,“還有事尚未處理完。”
“是。”對方的語氣不卑不亢,華光熠熠的雙眼半斂,表情划水無痕的虛浮不著實處,長身一起,又是翩翩如玉的拱手,“殿下如果安置好了,可差人到臣府上知會一聲。那麼無事的話,臣想告退了。”
這次座上的人沒有抬眼,漆幽的眼珠從下方斜著遞來了一方視線,不過點水而退,“去吧。”
純白的一品蓮搖曳生姿,狀元公子風姿綽約的背影如澄澈水面漂浮的一管青竹,只顯清新純淨。
“喂……”
良久,陸敏青擰了擰眉,“這就是問我無衣的原因?”
帝少姜冷淡不語,有些沉吟的樣子。
“的確很像。”敏青抱胸自顧自的言語,“眼睛,聲音……只是沒有見過無衣真顏,到底也不能確定……嘖嘖,在修羅場裡摸爬滾打求生的人是堂堂右相家的公子?這倒是……”
“錯了。”冷冽的聲音打斷他的遐想,帝少姜靠回,背貼著椅坐的舒坦,“我問你,顏燼陽是多少歲離的京?無衣又是多少歲入的修羅場?”相距千里,如何兩地出現?
敏青愣住,略一思索,“難道不能是障眼法?”
“呵。”青王殿下語音涼涼,“滿京城人都看著呢,顏燼陽從來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
這樣……狐狸君扯了扯嘴,“照你這麼說,他不可能是無衣。”
“這小子沒有無衣的陰沉,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他琢磨了一刻,覷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與我無關。”冷笑著撇開關係,接著先前沒說完的話也湧了出來,“雖為女子,但你也算成人,此次回來決計不該是封王而終。皇帝沒有其他子嗣,將來歸屬問題顯而易見,但他卻未將你封儲,反倒打發到別地,還選了門生心腹隨行,實有監視猜測之疑。看來也不是很信任你的樣子。”
這話說的在理,雖然懷了惡毒的刺激企圖。帝少姜顯然早有這樣的心思,聽了也無多大的反應。也許是因為某些事情隨著時日越發順暢清透,青王鮮少的心情平和,少刻她忽然自顧自一笑,極含趣味,“皇帝雖沒有其他子嗣,但……”
“誰說本王不能有呢?”
極其冷淡的聲線宛若濃暗裡悄無聲息嫋嫋生姿的藤蔓,慢慢伸著爬手蔓延包圍過來,陸敏青不可避免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的話裡不可避免地含了邪肆陰鬱,一瞬間叫他才憶起她冷酷殘忍的手段。只是,這樣的女人……
如果有孩子?這個問題,想象無能。
“你是說,皇帝並不中意你,想令你儘快的……”什麼呢?開枝散葉?這個詞陸敏青極其艱難的在舌尖繞了幾圈,仍是沒能成功脫口……說什麼呢?說皇帝原來只是把你當帝氏傳宗接代的工具,既不想老祖宗的江山落到外姓人之手,又不想廢了不公開的規律女子為帝擾亂了綱常?
心黑手辣的人也免不了江山社稷的傾軋,被折斷了一身傲骨野心,以父之名以大業之名壓下來的算計和逼迫使得其一生再如何能耐桀驁也不過做了權謀裡可悲可笑的墊腳石,公子敏青設想了這樣的結局,突然間對帝少姜邪冷的性格有些理解起來。一個公主,在天下鼎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