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偏偏天不從人願。
很快的便起了風。
秋天的賀北,一旦起風,那風便會越來越大。
蘇嬋趕緊從座位上起來,這個時候香寒跟幾個內侍也打著傘過來了。
那傘是罩了一層紗的,罩的人可以免遭些風沙的侵襲。
只是這風太強了,照舊是一吹到處都是砂礫。
蘇嬋趕緊拽著齊王的手進到馬車內。
顏栓子在前面吆喝著馬,這些馬早習慣了這裡時不時的狂風了,倒是沒有亂跑。
只是再機靈,等蘇嬋到了王府的時候,還是被吹了一頭一臉。
她趕緊進到室內去沐浴更衣。
等出來的時候齊王也都收拾乾淨了。
再見到對方的時候,倆個人不知道怎麼就相視而笑了下。
既然齊王已經說妥了的,要把時間留給她。
這個時候他也沒回軍營,照舊在寢室內陪著她。
倒是蘇嬋頭次大白天的跟他在閨房裡親近,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她便想著要不同他下下棋或者玩個投壺解解悶?
她正準備叫外面伺候的人送那些玩意過來的時候。
倒是齊王在几案旁看到了什麼,不由的伸手拿了出來。
就見厚厚的一疊都是什麼人練過字的字帖。
蘇嬋尷尬的厲害,他拿的不是別的,都是她前陣學的字,當時她洋洋得意的覺著自己寫的有模有樣的,可是過後跟他的字一比,她都想把自己狗爬一樣的字燒了,最後還是香寒勸住了她。
還小心的給她練過的字收了起來,卻沒想到收的這個地方不好,此時被他看到了。
&ldo;這是你前段練的字?&rdo;他笑著問她。
蘇嬋臉紅紅的,低頭挪到他身邊,不好意思的說:&ldo;讓王爺見笑了。&rdo;
他沒再說什麼,倒是找了一邊收著的筆宣紙,準備也習幾個字。
蘇嬋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他要習字,她便趕緊的伺候著在旁邊研墨,她以前幫哥哥蘇寒洲做過,這些倒是不會為難她。
只是他正準備揮毫呢,忽然外面有人通稟陸言陸總管有事兒稟報。
齊王回了一個進字。
很快的陸言便從外面進了來。
蘇嬋也跟著抬頭看了眼,便看見陸言正躬著身眼觀鼻鼻觀心的走進來。
以往陸言過來的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在,這種她跟王爺都在室內的時候卻是少見。
蘇嬋也沒太往心裡去。
她已經決定跟這個人盡釋前嫌了,見陸言進來,她還對他淺淺的笑了下。
等陸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蘇王妃梳著黑黑的朝雲髮髻。
天色有些不算太暗,可為了不傷眼睛,早有丫鬟點上了蠟燭。
照著几案旁的王妃臉色也越發的柔潤。
她的長相跟京城那些那些單薄柔軟的閨秀不大一樣,陸言以前在宮裡伺候的時候,見過不少宮裡的美人。
本朝以瘦為美,到處都是那些病西施。
這位蘇王妃倒是面色紅潤,一雙眼睛亮亮的。
尤其是笑起來的一對梨渦,說不出的動人。
陸言不知怎麼的便覺著心跳了下,他趕緊低下頭去,稟明著正事兒:&ldo;王爺,衛城的崔大人託人捎了口信,說他那一直都在按著工期做事兒,只是最近的風太大了,怕有些……&rdo;
下面的話陸言並未說完,而是小心的抬眼看了看齊王。
一時間房間靜了下去。
蘇嬋是知道些內情的,知道衛城事關大局,是萬萬不可耽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