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詩,今天新詩之名為《豐》,尉窈既然回來了,還由你起詩。”
“是。《豐》,刺亂也……”
尉茂、尉蓁、尉菩提、曲融一起跟上:“昏姻之道缺,陽倡而陰不和……”
誦完一遍後,曲融片刻走神。尉窈去崔學館學習,他不羨慕嫉妒是假的,可是她回來了,他又希望她晚點回來,因為尉窈不在一舍的時候,除了蓁同門、菩提同門,他也有起詩的機會。
四月維夏。
平城各小學館調整了四月第一次的休沐日,行像節當天和次日連休,凡參與詩文、兵舞活動的學子再提前休一天,進行最後的練習。
尉窈、尉茂、尉景都得提前告假,記錄筆記的重任壓在了尉蓁一人肩頭。
所以六日一下課,尉蓁笑臉目送夥伴們先走,轉而撅起嘴。她磨蹭著走出學館時,意外步延楨怎麼在院子門口。
“步延楨,你怎麼來這啦?”她歡快過去招呼。
“學塾讓我們過來的,來看諸位師兄的《五兵》舞,增長見識。你……才回家。”
尉蓁打趣他:“不會說謊就別說。步延楨,你是不是特意在這等我的?”
“呼……”少年深呼吸,臉頰、耳朵還是臊得慌。“是,我同門已經去你們學館的騎射場了。”
“走,那你也不能落後,我陪你過去。”
“好。尉、尉蓁,你書箱沉,我幫你拿著。”
再說尉窈,今天她還是不走竹笈街,從窄街穿行。後日是行像節,坊市已經提前人流如織,車蓋飛揚。
崔學館通知她了,初八那天唱詩的地點,在皇舅寺外桑衢街與禮學街的交叉路口,明天清早所有唱詩學童去皇舅寺的一處偏院進行最後練習。
皇舅寺離池楊巷不遠,尉窈今晚早歇,然後早起,朝會合點快步而行。
大魏從上至下崇佛向道,尉窈卻從未在家聽父母念過經文,這便造成她哪怕死後重生,也不迷信“神不滅”論。
按崔學館的通知,她來到皇舅寺南院牆的小門,進去後向右拐的第一所院子就是。門口核驗身份的是兩個小沙門,尉窈先出示路引,再出示崔學館的信箋,然後聽見身後奚驕和別人的說話聲。
怎麼回事啊,帝室子的《五兵》舞也在皇舅寺練嗎?
幸好小沙門已驗完,尉窈邊揣信箋邊邁進門檻,但聽後方奚驕的話裡出現三個字:“杜通定……”
尉窈原地擰身,出來院門。
和奚驕同行的是周泰。
她向二人揖禮:“奚同門,周郎君,二位郎君也來了。”
奚驕心“哼”一聲:走啊?怎麼不著急走了?!
他就知道心眼子多的人,耳朵眼也多!